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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加盟国乌克兰首府基辅、中国北平,在一九四〇年七月七日这天成了全世界共同瞩目的两大焦点,前者正爆发着规模巨大得堪称罕见、决定德意志和苏维埃命运的大型会战,后者则举行着中国近代以来最大的阅兵式盛典。积弱百年的古老中国在近代可以说是山河破碎、苦难重重,拥有世界第二大领土和世界第一多人口的中国不但不是国际舞台的主要角色,反而还沦为了东西方列强争相鱼肉的对象,但在战火、血泪、废墟中苦苦挣扎的中国并没有被打倒、崩溃、败亡,反而愈挫愈勇、越战越强,爆发出了一个拥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被久久地压抑着、忍无可忍的、排山倒海般铺天盖地、令人望而生畏的愤怒潜力。德国一家官方杂志社曾经刊登了这么一幅照片:一头骨瘦如柴、遍体鳞伤、满脸鲜血淋漓的狮子在悬崖边上鬃毛冲冠地怒视着几头围上来的向它张牙舞爪的鬣狗,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匕首般的牙齿,神威凛凛地放声咆哮。
照片标题就是一个单词:中国。
中日议和停战后,中国在列强大国眼里不再是一个“三流国家”,而是变成了一个“跟日本不相上下的地域性列强”“有能力主导东方局势”,远东战争后,中国的国际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俨然间已经跻身世界列强行列,成为国际舞台上新生的重要角色和主要角色之一,虽然还不能说是一个对国际局势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列强大国,但实力和影响力也都到了不容小觑的地步,各列强都不再轻视或忽略中国。此次北平大阅兵,中国的目的是明摆着的,就是要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强大军力以及军力背后的国力,彰显军威和国威,对于各列强而言,这场大阅兵肯定是一次万万不能错过的、可以窥测中国此时国力军力的大好机会,正因如此,宛平城、天安门的观礼台上外宾如云,毕竟中方在一个月前就通知了这些国家并发出邀请函。
参加这场大阅兵仪式的除了受阅部队、群众、国府国军高层、国内外上千名新闻记者、国内上千名社会名流、数百名海外侨胞贤达外,还有上千名外宾,基本上都来自德、日、意、美、英、法、苏这七大国,有的是政府高官,有的是军方代表,有的是驻华武官,还有的是驻华使节。几百个贵宾席位座无虚席,色彩斑斓、款式不一的各国礼服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汉语、德语、日语、意语、英语、法语、俄语等各种语言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使得观礼台成了有声有色、谈笑风生的外交场所,各国各方记者都忙得不亦乐乎。国内外贵宾里,中国的军政巨头们几乎是集体亮相: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军委会委员长蒋介石、军政部部长陈诚、陆军总司令何应钦、海军总司令陈绍宽、海军副总司令欧阳格、空军总司令周至柔、参谋总长白崇禧、行政院院长汪精卫、立法院院长孙科、司法院院长居正、考试院院长戴季陶、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尽皆出场;德国派来的代表使团在规模上是最大最豪华的,由外长里宾特洛甫亲自带队,德国国防部长勃洛姆堡元帅和德国海军总司令雷德尔上将都位列使团其中,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上将中将,法肯豪森和陶德曼也参加了代表团,规格不可谓不高,按道理,德国已经发动世界大战了,勃洛姆堡和雷德尔应该忙得分身乏术,其实勃洛姆堡和雷德尔之所以“有闲工夫”来中国,原因不难推测,雷德尔负责德国海军,眼下的德苏大战是德国陆军和空军大展拳脚的舞台,德国海军基本上不需要参战,雷德尔“没事做”,当然可以来中国,至于勃洛姆堡,他是德国国防部部长,希特勒确实信任他、重用他,但希特勒在战争爆发后加强了他本人对军队的控制,所以或多或少地架空了勃洛姆堡,勃洛姆堡这个国防部部长已经不怎么能直接统领军队了,主要是负责训练军队和武装军队,因此勃洛姆堡也有空来中国,他本来就是德军高层里的头号“亲华派”。
日本派来的代表在身份上也是非常高的,关东军总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亲自来到北平,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也赶来了,意大利的主要代表是意军总参谋长乌戈·卡瓦莱罗上将,美国的主要代表有两人,一是常年在中国活动的约瑟夫·史迪威上校,另一人对于此时中国人而言是比较陌生的,但对于后世中国人而言却是大名鼎鼎的,因此此人名叫道格拉斯·麦克阿瑟。麦克阿瑟此时的美军军衔只是少将,但他先前担任美军陆军参谋长时曾获得陆军四星上将的临时军衔,三年前以少将军衔从美军里退役,前往美国殖民地菲律宾,以菲律宾元帅的军衔担任菲律宾陆军总司令,充当美国统治菲律宾的总督角色,堪称菲律宾的太上皇。英国主要代表是阿瑟·珀西瓦尔少将,此人是东南亚英军的高层之一,法国主要代表是法属印度支那总督让德句;至于苏联,主要有两个代表,一个是苏联外交部门二号人物安德烈·雅奴阿列维奇·维辛斯基,另一个则是苏联东方军区司令员伊万·斯捷潘诺维奇·科涅夫中将(远东战争结束后,由于外东北、外蒙古、唐努乌梁海地区都被中国军队收复夺回,苏联当局适时地调整了北亚地区的军区划分,把东西伯利亚、中西伯利亚合并为“东方军区”,该军区面积非常辽阔,但绝大部分都是荒凉的无人区,核心是安北/伊尔库茨克和鄂木斯克之间的地方,军区总部位于新西伯利亚。南京军如果顺着西伯利亚铁路线由东向西攻击苏联,防御南京军的苏联军区就是这个东方军区。)。
毋庸置疑,七大国代表此时的心态是各不相同的,德国代表肯定是最期待、最高兴的,中国越强,对德国越有利,美英法是过来观察的,心态最复杂、最微妙的自然是日本和苏联。日本人一方面希望中国变强,这样可以跟着德日意一起打赢世界大战,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中国变得“太强”,毕竟中日两国间的血海深仇是无法用利益来弥补的,中日又紧靠在一起,中国太强,对日本自然不是好事,中日此时关系很像后世新中国建立后的苏中关系,新中国依赖苏联,但苏联太强大了对新中国也不是好事;至于苏联代表,基本上都面无表情、神色凝重,中苏此时关系已恶化至冰点,但两国毕竟还未互相宣战,仍然保持着正常的外交关系,所以苏联代表参加北平大阅兵是名正言顺的,只不过,中苏基本上已是图穷匕首见,苏联人肯定不希望中国变强,此次来访,就是一窥中国的虚实。双方其实心照不宣,但都没有点破。
观礼台上还有上百名海外华侨代表,为首的几位都是领袖级人物,比如北美华侨领袖司徒美堂、马来亚华侨领袖陈嘉庚、缅甸华侨领袖胡文虎、印尼华侨领袖庄西言、菲律宾华侨领袖李清泉,他们虽然身在海外,但始终心系祖国,祖国的强盛是他们最梦寐以求的事情,祖国强大了,他们这些海外游子即便身在异域也能扬眉吐气、昂首挺胸,眼下的这场大阅兵肯定是不能错过的,他们无不想要亲眼目睹“中华大军今日之雄壮盛容”,蒋纬国其实也是想借机告诉他们:我没有辜负你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没有糟蹋你们交我手上的那上亿美元的海外侨胞的血汗钱。
蒋纬国举行的这场北平大阅兵是冒着不小风险的,毕竟他“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中国的内部敌人、外部敌人、潜在敌人也太多了。百万人参加的大型典礼,实在是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如鱼得水的好机会。阅兵式举行前,北平城内城外先后有十几个地方响起零零星星的枪声,都是南京军的军警宪特挫败敌对势力试图进行破坏、刺杀行动时的动静,广场人群里,先后有几十人被便衣特工控制并遭到逮捕,都是身上暗藏着炸弹、手枪的敌对分子。毕竟,眼下的中国还不没有进入太平盛世,仍然还处于战争时期。
上午九时十八分整(这个时间显然也是有含义的),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在万众瞩目中走到观礼台的主席位置上,对着扩音器话筒用沉稳、庄重、严肃但因为心情极度激动而微微发抖的声音向全场、全国乃至全世界宣布:“我宣布,中华民国纪念七七事变三周年之仪式典礼,现在正式开始!鸣炮!”
顿时,整个北平城掌声如雷,惊天动地。位列会场两边空地上的一百零八门大炮一起对空咆哮,喷射出一道道电闪雷鸣,释放礼炮。鸣炮后,雷鸣般的掌声中,国歌声大作,《中华民国国歌》通过扩音器喇叭响彻云霄,很快,从宛平城一路到天安门,沿途场地百万人一起随着铿锵有力、雄浑磅礴的旋律高声唱起了国歌,声震碧空、鼎沸翻滚,国歌后,喇叭里响起了《中华民国国旗歌》,升旗仪式正式展开来,两根旗杆同时升旗,一面是中华民国国旗,一面是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军旗,两面旗帜一起猎猎招展。全场戴帽者一律脱帽致敬,军人一律向国旗军旗敬礼,整个升旗仪式庄严而肃穆。
升旗仪式完毕后,林森开始发表讲话:
“今天,是七七事变爆发三周年的日子,我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在事件爆发地点举行仪式进行纪念,根本目的绝非宣扬仇恨,而是要牢记历史,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到教训,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得到启示和警醒。三年前的今天,中日两国爆发了全面的战争,三年后的今天,中日两国已是和睦友邦,我们不能忘记历史,但也不能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影响未来。中日战争不只是中国的灾难,也是日本的灾难,战争给中日两国人民都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随着林森的讲话,观礼台上原本一个个或神色不自然或拉着脸或板着脸的日本代表们无不舒展眉宇,露出了喜色。逻辑是现成的:七七事变是日本主动进攻中国、中国全面抗击日本的日子,这个日子对日本而言,虽然并不是什么耻辱,但确实有些尴尬,已经跟日本“握手言和、化敌为友”的中国却大张旗鼓地纪念日本三年前侵略中国的日子,不得不让日本人感到难堪,林森讲话前,现场的日本人都已经做好“听到刺耳话”的心理准备了,但没想到,林森并没有“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罪恶”,而是从中日大局的宏观角度入手,把日本人同样说成了“战争受害者”,因此,林森讲话的要旨并不是“抨击日本,怒斥日本”,反而是“希望中日一起吸取昔日的教训,一起迈向更好的未来”,自然而然,日本人听得是心情舒畅的。
站在观礼台上一个角落里的蒋纬国则露出一个很不屑的神色,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了演讲稿,要么让林森读出来,要么让蒋介石读出来,要么蒋纬国自己读出来,但蒋介石看了之后连连摇头,不允许蒋纬国用那份演讲稿,因为蒋纬国那份演讲稿“杀气腾腾,字里行间尽是中国打算跟曾欺辱中国的列强大国好好算账的狠话”。不止如此,蒋介石还长了个心眼,因为在当初的“纸弹炸日本”事件中,蒋纬国就玩弄了“狸猫换太子”,把蒋介石的宣传单换成了他的宣传单,所以蒋介石这次“严防死守”,不允许蒋纬国在列强友邦前“肆意妄为”,导致蒋纬国的那份演讲稿彻底地被束之高阁了。
林森的讲话只有五分钟,随后,献花仪式开始。
南京军绝大部分官兵都对蒋纬国死心塌地,在战场上舍生忘死、视死如归,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活着时,二公子对我们优厚爱护,我们死了后,二公子也不会忘记我们”。中国军队的基层官兵们都很迷信,都相信人死了后有灵魂,还会有轮回来世,这是因为他们见多了死去的战友手足,遗体被冷冰冰地丢弃在战场上无人问津,腐烂、生蛆、被野狗乌鸦老鼠糟蹋,他们害怕自己死了后也变成一堆被遗弃的、没人关心的烂肉,所以强迫自己相信还有灵魂和来世,被丢弃的遗体只是无关紧要的臭皮囊,这也是民国时期中国军人的一种苦,他们在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后,不得不再依靠这种近乎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来缓解对自己死后无人问津的悲惨结局的恐惧。蒋纬国在这件事上做得非常好,他就像后世美军一样,成立了专门机构,花费巨资,竭尽全力地搜索和收殓阵亡官兵的遗体,哪怕花钱跟敌军买,他也要收回本国烈士的骸骨,送入英烈陵园或送回英烈家乡安葬。这样的一位统帅,部下又怎么会不为其拼死卖命呢?这一点正是南京军意志勇猛、士气极高、对蒋纬国极度忠心的一大原因。
收复北平后,蒋纬国在宛平城外、永定河边、卢沟桥畔修建了一座极高的英烈纪念碑,邀请监察院院长、著名书法家于右任老先生题字镌刻,纪念碑正面刻着“中华英烈永垂不朽”,纪念碑背面则刻着“自七七事变爆发,所有为国捐躯的中华英烈永垂不朽”。值得一提的是,南京军收复沈阳后,蒋纬国在沈阳北大营原址上也修建了一座极高的英烈纪念碑,上书道“自九一八事变爆发至七七事变爆发,所有为国捐躯的中华英烈永垂不朽”。
献花仪式就是向“七七事变英烈纪念碑”敬献花圈花环花篮,不只是林森、蒋介石等中国高层和社会各界代表,外国来宾和海外华侨也都献花。其中,日本人处境是最为尴尬的,记者们拼命地给献花的植田谦吉、山本五十六拍照,把两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拍下。植田和山本献花后,记者们蜂拥上前采访,植田神情闪烁、言语含糊,山本倒显得非常坦然,他说道:“那是一场错误的战争,作为军人同行,我对那些为自己祖国而奉献出生命的中国军人充满敬意,作为日本人,我对作为中国人的他们充满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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