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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子里也有一些人不怕死,但更多的还是怕死的。一旦陷入苦战,他们就害怕了,然后就想后退逃跑,所以他们才用督战队逼着部队不得不卖命。”
“老毛子战术很僵化,就知道一窝蜂地冲上来,正好方便我们用机枪杀他们。”
“老毛子明明比我们高大强壮,但跟我们拼刺刀时都打不赢,他们没胆子刺刀见红。”
这是南京军基层官兵对苏军的看法,虽然有一些偏见,但基本上是事实。
不管是在中亚战场还是北亚战场,苏军人数都比南京军多,唯独在巴尔瑙尔这里苏军反而人数比南京军少。崔可夫坚持了九天后,由于前线部队损失严重,他不得不考虑把部队撤到新西伯利亚,放弃巴尔瑙尔,毕竟新西伯利亚才是核心,不过,一个新的消息让他很快改变了主意,他坚定了把战线维持在巴尔瑙尔的信心和决心,为此,他把驻扎新西伯利亚的两个师调走了一个投入巴尔瑙尔前线。苏军第9集团军在新西伯利亚的两个师是一个正规军步兵师和一个民兵师,崔可夫调走了那个正规军步兵师,并且崔可夫把新西伯利亚以西四百公里的鄂木斯克的守军两个师也调走了一个师。
当天(8月31日)晚上,南京军第37军的前线指挥部内,冯治安召集了几位主官展开紧急会议。冯治安神色很不安,他指点着地图:“从湖西战场传来的坏消息,苏军瓦图京部第64军正在从切城赶往新西伯利亚,该军约五万人。”
将领们都神色凝重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坏消息,苏军第64军抵达后,苏军就获得大量有生力量,南京军第37军的作战就更加艰难了。
“所以崔可夫不打算从巴尔瑙尔退往新西伯利亚,因为他有了援兵,有了底气,打算把我们就挡在巴尔瑙尔一带。”冯治安说道,“甚至,他在瓦图京抵达后可能还对我们展开全面反击。”
张克侠焦躁不已:“军座,那怎么办?”
冯治安神色从严肃变成了绝然:“没办法,我们不能不完成我们的任务呀!根据情报,瓦图京部预计还有两天抵达新西伯利亚,这里存在一个时间差,崔可夫在巴尔瑙尔已经拼得摇摇欲坠,他本打算放弃巴尔瑙尔,退到新西伯利亚固守待援,但因为瓦图京即将来增援他,所以他决定继续在巴尔瑙尔抵抗我们,但因为巴尔瑙尔苏军已经损失严重,因此他冒着风险,把新西伯利亚的两个师调走一个到巴尔瑙尔,同时,又把鄂木斯克的两个师调走一个到巴尔瑙尔。诸位是清楚的,新西伯利亚距离巴尔瑙尔只有约一百公里,崔可夫一直高度防备我们可能来一个百里大迂回,派遣一支快速部队绕过巴尔瑙尔,侧击新西伯利亚,所以他在当地保留两个师,但现在,他不得不冒险。很好,我们就要抓住崔可夫的这个空隙,果断地出击!”
崔可夫不放弃巴尔瑙尔还有一个重大原因,就是斯大林不允许。斯大林每天都密切地关注着各前线战场,要求各前线战场的主要指挥官每天向他汇报战况报,他再给予最新指示。崔可夫在跟斯大林通电话时提议放弃巴尔瑙尔,收缩兵力到新西伯利亚,毕竟两地相隔一百公里,苏军第9集团军不得不兼顾两地,一方面无法集中兵力抗敌,一方面也容易被南京军钻空子,崔可夫提议“在新西伯利亚防御战中消耗掉南京军的有生力量,然后展开全面反击,重新收复巴尔瑙尔”,但斯大林断然拒绝了。
“不许放弃!”斯大林怒道,“胜利不是用撤退换来的!是要用进攻换来!苏联红军怎么可以放弃苏联领土?基辅,我不允许放弃,巴尔瑙尔,我同样不允许放弃!库兹涅佐夫同志不久前收复了安北,崔可夫同志你却要放弃巴尔瑙尔?简直是岂有此理!更何况,放弃城市的先例一开,后患无穷!巴尔瑙尔被放弃,接下来就会有第二个巴尔瑙尔、第三个甚至第四个!基辅是不是也要放弃啊?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放弃国土的借口!”
崔可夫无可奈何,不得不遵守斯大林的指示,这也是他冒险从新西伯利亚抽调部队的直接原因。
“军座,您的计划是...”张樾亭急切地询问道。
冯治安指点着地图:“从塞梅伊和厄斯克门一路向北,可以抵达巴尔瑙尔,从克列库一路向东北,也可以抵达巴尔瑙尔。张副座(张自忠)带着第38师撤回了克列库,名义上因为该师损失严重,但该师其实是把拳头收起来,然后再猛地打出去!我已经给张副座下达命令,他会带着第38师和第111师一部分,从克列库出击,顺着铁路,星夜兼程,大迂回向巴尔瑙尔的侧后方。”
“原来如此!”将领们顿时醒悟,张樾亭明白了,“这就是军座您缓慢行军的原因吧?因为您要让部队边前进边修复铁路。”
冯治安点点头:“不止如此,正在巴尔瑙尔的第37师和第39师也要采取新一步行动。你们看地图,巴尔瑙尔和新西伯利亚间不但有铁路,还有一条大河,卡通河(该河是鄂毕河的主要支流之一),该河发源于我国新疆,由南向北地注入鄂毕河,最终流入北冰洋。因此,我军如果从河上用木筏前进,虽是北上,但完全是顺流而下,速度很快。”
张樾亭顿时明白了:“军座,您是打算把我们夺取哈萨克东北部三城的办法再用一次?当初第111师就是用事先准备的大批安装着发动机的木筏顺着额尔齐斯河前进,所以速度很快,打得苏联人措手不及。”
冯治安再度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崔可夫以为我的目标是巴尔瑙尔,实际上,我要越过巴尔瑙尔,直接拿下新西伯利亚!”
五个多小时后,苏军第9集团军前线指挥部内,崔可夫正在接见一名中国军人,由于崔可夫会流利的汉语,因此现场只有两人,这个中国军人是一名南京军少校。
“这就是冯治安的最新战术。”少校说完,看着崔可夫。
崔可夫点点头,脸色真诚:“替我感谢张同志,他的这份情报非常重要。若非张同志提前通知我,我真的要被冯治安打得猝不及防了,不但巴尔瑙尔难保,新西伯利亚也要完了。”他长长地叹口气,“这个冯治安,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很迟缓,实际上却暗藏着杀机。”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少校神色庄严,“虽然我和张同志都是中国人,但我们和您、和广大苏联同志是一样的,因为我们的信仰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同志。”他语气十分有力。
崔可夫再次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根据张同志提供的情报,似乎冯治安本人也倾向于我们的信仰,是吗?”
少校想了想,说道:“冯治安以前对我们不反感,但他又像一个骑墙派,特别是眼下,他在蒋纬国手下得到重用,所以他看上去好像打算死心塌地地为国民党反动派政权卖命了。”
“你们可否争取他到我们的阵营里?或战场举行起义,或潜伏?”
“不可能的。首先,这场战争不是中国的内战,冯治安即便想起义也做不到,他可以自己独自加入我们的阵营里,但他没办法把他手下十几万部队也带进苏联红军里面,说到底,你们毕竟是俄罗斯人;其次,冯治安态度一直十分暧昧,主要是以前,对我们的活动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同的,国民党反动派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中国,他极有可能明哲保身,更多的还是为虎作伥,为了荣华富贵而甘心给蒋氏父子充当鹰犬走狗,不愿意站到人民这边。如果我们对他进行太过于明显的暗示,很可能打草惊蛇,让他在背后向蒋纬国告密,把我们告发出卖出去,因此,也不可能让他成为我们的秘密潜伏者。”
“真是太遗憾了!”崔可夫十分惋惜地叹口气,“好了,就这样吧!你快点回到那边,不要暴露了,我也必须要抓紧时间重新部署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