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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地暗,风雪弥漫。南京军在北亚境内占领区的最西端,鄂木斯克。
鄂木斯克此时已经拥有了一个十分响亮的新名字:冠军城。所谓“冠军”,来源于“冠军侯”,这是西汉抗匈名将霍去病的封侯爵号,据说当年霍去病率领五万汉军追杀匈奴败兵,斩首七万,一路追杀到今天的北亚境内,此为汉军进击匈奴最远一次,震古烁今、彪炳史册,从古至今,汉族(也可以扩大为中华民族)一直饱受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义渠、匈奴、羌、鲜卑、羯、氐、契丹、瓦剌、女真...堪称前赴后继、层出不穷,俄罗斯人虽然不是游牧民族,但在眼下无疑已经成为最新的祸害中华民族的北方异族。为了鼓舞士气、彰显华威,蒋纬国所以把鄂木斯克改名为“冠军城”,如果以后建县或建市,肯定就是“冠军县”或“冠军市”,但在眼下完全就是一座军城、一座军事要塞。冠军城是南京军深入苏联腹地的一座咽喉重镇,既截断了西伯利亚铁路干线,又为地面部队和空军轰炸机群打击、轰炸苏联的乌拉尔工业区提供了关键的桥头堡,同时,冠军城与南京军后方占领区的联系又非常薄弱,离该城最近的就是三百公里外的哈萨克东北部三城,两地仅靠额尔齐斯河以及河流两岸的两条十分简陋的临时公路进行连接,很容易遭到截断,但南京军不可能放弃冠军城,否则会彻底丧失主动权。
冠军城向西四百多公里是秋明和库尔干,秋明和库尔干再向西约两百公里是叶卡捷琳堡和车里雅宾斯克,继续向西就是乌拉尔山了,以上四座城市仍然被苏军控制着,加上北亚四城,苏联政府目前在北亚境内掌握的大城市就是这八座。冠军城与秋库二城之间的四百多公里地域是南京军和苏军的对峙区,双方目前都无力进攻对方,也无心展开野战,所以都把部队收缩在各自城市里,只派出一些小股部队进行袭扰刺探。
二月六日早晨六点多,冠军城西部一百多公里外,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雪花纷飞。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白茫茫的雪地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除了雪花在不断落下,寒风在不断呼啸,似乎天地万物都凝固住了,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也充满了死亡气息,到处都是没有生机的死寂,没有飞禽走兽,没有鸟语花香,一片幽宁的静谧。这时,雪地间缓缓地有了一点动静,几片积雪被慢慢地翻开,露出了几个白色的钢盔,为首钢盔下,一双黑色的眼睛在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前方,眼睛的主人是南京军第1特种兵大队大队长梁飞。“大队长,这里没有苏联人。”梁飞身后第二个钢盔下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梁飞不动声色地举起望远镜,竭力地观察前方,然后举起右拳,做出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安全。”
趴在雪窝里的特种兵们纷纷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在齐膝深甚至淹没到大腿的积雪里无声无息地前进,他们浑身上下都是白色,钢盔上蒙着白色伪装布,衣服裤子军靴都是白色,武器也被涂成白色,身上还披着白色的披风,使得他们与雪地完全地融为一体,极难被发现。在南京军和苏军的各对峙区内,成百上千的南京军特种兵、侦察兵、狙击手在活动着,侦察敌军、搜集情报、刺杀偷袭、破坏袭扰...神出鬼没、无孔不入,给苏军带去极大的损失以及心理恐慌。
梁飞带着弟兄们缓慢地前进着,越来越远离冠军城,越来越靠近秋库二城,危险程度自然也越来越高,但他们毫无惧色、义无返顾,因为这是他们的使命。当梁飞等人进入一段完全被积雪掩埋的小山坳时,一名特种兵发现了什么:“大队长,前面有情况!”
不需梁飞下令,特种兵们立刻子弹上膛,一边全神贯注地戒备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上前。很快,他们来到一棵高大粗壮的欧洲赤松下,只见一根树干上吊着一个雪人,在寒风中晃晃悠悠地摇摆着。梁飞取出匕首,瞄准后猛力掷去,匕首准确地割断了绳子,雪人一下子摔落。其余特种兵戒备着四周,梁飞和三个特种兵上前观看,雪人掉下来时,外表的积雪被摔散了,露出里面的一个冰雕。
冰雕是一个人,一个赤身露体的男子,浑身被一寸厚的冰层包裹着。
“是我们的兄弟!”一名特种兵咬牙切齿地说道。
梁飞看着这个冰人,冰人还睁着眼睛,显然是死不瞑目,梁飞很悲痛,他都无法合上这个兄弟的眼睛。梁飞等人没有感到大惊小怪,因为这是落入苏军手中的南京军的常见死法: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里被扒掉全身衣服,同时被捆起来或被吊起来,然后被活生生地冻死,甚至还会被苏军在旁边不停地往身上泼水,让水冻成冰块。实际上,泼水是比较麻烦的手段,因为冷水没办法泼,还没有泼出去就结冰了,所以要泼热水或温水,把人活生生地冻成冰棍。
苏军跟日军一样,极度凶残地对待落入他们手中的敌方人员,这也刺激得南京军官兵进一步地宁死不降,因为他们知道投降后绝对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待遇。
“带回去,好好地把他安葬。”梁飞唏嘘一声,他望向这个为国捐躯的战友,“兄弟,安息吧!我们会给你报仇的。”
就在这时,一连串刺耳的枪声在不远处响起,梁飞等人立刻下意识地寻找掩护物匍匐卧倒,屏气凝神、准备战斗。枪声断断续续,但越来越近,梁飞敏锐地听出,那是苏军莫辛纳甘步枪的射击声音。几分钟后,梁飞等人看见两群苏军从这片小山坳的拐角处奔跑着过来,前面五六人,后面十几人,都是苏军,但却在展开着激烈的枪战,显然是后面那群苏军正在追杀着前面那群苏军,寒风中弹火乱舞,白色的雪地上血水飞溅,追击的苏军和逃跑的苏军不断地有人中弹倒下,在雪地上绽放开一团团热腾腾的刺眼红色。梁飞看到,后面那群苏军都是拿着莫辛纳甘步枪,前面那群苏军则拿着一种奇怪的冲锋枪,所以前面苏军的人数虽然逊于后面苏军,但火力并不落下风,双方打得两败俱伤。
“大队长,怎么办?”特种兵们望向梁飞。
梁飞看了看现场,理清思绪,他看到前面那群苏军是往冠军城跑的,因此他心头一动,然后低声道:“消灭后面那些苏军!”他对前面那群苏军用的冲锋枪很感兴趣。
特种兵们立刻展开瞄准,他们的射击技能都达到狙击手的水准。
梁飞看到,前面苏军只剩两个人,后面苏军还有六个,“开火!”他低喝一声。
六声枪响同时响起,让人听得就好像一声枪响,后面六个苏军在同一时刻一起倒下去,全部是头部中弹。
被追杀的那两个苏军也倒下去一个,应该是后面苏军其中一人在被击毙前打中了那人,使得被追杀的苏军只剩下一个人。梁飞看到,那是一个苏军中校,他怔怔地看着后面突然间一起中弹毙命的苏军,随即意识到附近有南京军的军人,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在风中不停地抖动着,高举右手,眼睛惶恐地四处张望,嘴里大声地说着什么。
梁飞做了一个手势,一半特种兵继续埋伏不动,另一半特种兵从雪窝里现身,端着枪走过去。
苏军中校看到走过来的南京军特种兵,露出又惊喜又紧张的神色,嘴里不停说着什么。梁飞身边一名会俄语的特种兵翻译道:“他说,不要开枪,我是来向你们投降的。”
梁飞看了看这个苏军中校,他身上血迹斑斑,既有别人的血,又有他自己的,他左边肩膀中了一弹,血水染红了他半个肩膀,但伤势无碍,因为伤口迅速在低温寒风中冻了起来。梁飞上前拿走苏军中校低垂着的左手拿着的那把冲锋枪,苏军中校看了看周围,扑倒了下去,他扑在那几个跟他一起被追杀的苏军的尸体边,悲伤地哭嚎了起来。
“跟我们回去。”梁飞命令道。
两个小时后,这名苏军中校被梁飞等特种兵送到了冠军城南京军总指挥傅作义的面前,伤势已经得到了治疗和处理。
傅作义眯着眼,打量着这个狼狈不堪的苏军中校,对方瑟瑟发抖,显得惊魂未定。
“可以给我一点伏特加暖暖身体吗?”苏军中校惶恐地问道。
傅作义点点头,吩咐身边卫兵取来一瓶伏特加。
苏军中校急不可耐地接过去,一口气灌了半瓶,他的精神其实比他的身体更需要烈酒。喝完半瓶伏特加后,苏军中校的情绪立刻稳定了不少。“我是来向你们投降的。”苏军中校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傅作义。
傅作义单刀直入:“你的姓名?你属于哪支部队?”苏军向南京军投降的事情并不少,可以说是经常的事,但这个苏军是中校军衔,身上的价值和情报很值得傅作义亲自出马询问。
苏军中校立刻回答道:“我叫谢德林,苏军第99师的参谋长。”
傅作义拿起梁飞缴获的那把冲锋枪:“这是什么冲锋枪?”
谢德林非常配合:“这是我们刚刚开始装备的最新式的ppsh41冲锋枪,俗称波波沙。”他似乎想要好好地表现,因此随即补充道,“这款冲锋枪是我们去年年底时正式投入量产的,口径7.62毫米,可以装弹匣也可以装弹鼓,弹匣容弹35发,弹鼓容弹71发,射程并不远,有效射程只有一二百米。”
傅作义望向身边的一名情报参谋,示意对方记录下这个情报:苏军装备了一种新式的冲锋枪。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傅作义继续询问。
谢德林下意识地搓了搓手,他似乎在酝酿着语言,最后,他压低声音:“尊敬的将军,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优厚款待,给我一笔钱,不能少于十万美元或三十万法币,让我能加入中国国籍,在中国境内永久性定居。”
傅作义冷笑一声:“你要的还真不少,一下子跟我们要这么一大笔巨款,我们拿得出,但要看你向我们提供的情报值不值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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