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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晾在原地的越南官员们无不面带怒色。
越南北部,红河口。
一艘客轮缓缓地驶离越南北部第一大港海防,一路向东航行,接下来会穿过琼州海峡,然后顺着中国海岸线逐渐北上,最终抵达目的地——远东最大的城市、远东的金融核心上海。船上一片莺歌燕舞,因为乘客大部分都是风华正茂、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一个个兴奋无比,欢呼雀跃地指着陆地、大海说个不停,显然,她们都是第一次乘坐轮船,所以深感新奇有趣,并且她们都显得兴奋激动,脸上充满了憧憬。船体上层建筑的最高处,两个男子依靠着栏杆,一边欣赏着下面姹紫嫣红的画面,一边面带得色地交谈着:
“这批‘货’有多少个?”
“一千五百二十八个,最大的二十八岁,最小的十六岁。”
“不错,这些越南妞看起来一个个都是‘质量上乘’啊!”
“那当然,我们可是认真挑选过的,质量要是不好,还怎么卖出一个好价钱?”
“蒋二公子开疆拓土,拿下越南等那么多地方,也给我们创造了无数的商机啊!你看,这些越南妞一个个水嫩水灵的,被我们送到内地后可都是抢手货啊!大户人家买上几个作为白天服侍太太晚上给老爷陪睡的丫环,各家妓院也急需这些新鲜货色,很多客人玩腻了本国姑娘,都想换换口味呢!在国内市场上,越南妞的价格是本土姑娘的三倍多呢,其实关了灯都一样,但那些嫖客就图个新鲜感嘛!蒋二公子在年初搞了一场什么‘失足妇女从良’活动,傻不拉几地掏了一大笔钱,把大批身不由己的风尘女子从妓院里赎出来,又教她们手艺技工,又教她们读书识字,说是让她们重新做人、重新生活,结果搞得国内各家妓院都严重‘缺货’,啧啧,他这么一顿搞,恰恰倒给我们提供了商机,一个越南妞起码能让我们赚五百元法币呢!”
“不过,这门生意想要做得长久点,就要吸取前几次的教训了。有不少越南妞在发现受骗后逃出来甚至搞自杀,上下打点费了不少钱,并且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死了倒没有什么,告诉她们在越南的家人就说她们在中国出了意外,把骨灰寄回去,同时寄回去四五百元法币就行了,但要是闹出事来,那可就麻烦了。就算这门生意是孔大公子做的,万一被外界知道,尤其是被蒋纬国知道,真的就难收场了,众所周知,蒋纬国可是最爱管闲事的并且他人又狠。”
“没事的。这些越南妞基本上都来自越南的乡下地区,家里都穷得要命,她们在中国卖肉,收成就算被老鸨抽掉大部分,每个月也能赚两百多元法币,寄回家一百元足以让她们家人高兴得欢天喜地了,她们家人坚定不移地支持她们继续在中国‘工作’,等她们不干了,带着积蓄回到老家,她们会把她们在中国的真实经历说出来?还想不想找个老实人嫁了?”
“哈哈,倒也是。你知道吗?孔大公子正在积极地投资娱乐业,把小日本的那套引进国内,窑子不叫窑子,叫夜总会,他打算创办一个连锁夜总会大公司,在上海、武汉、香港、天津、广州、成都、西安等大城市都建立一条龙服务的大型夜总会,垄断全国市场。到时候,这些越南妞还有泰国妞、缅甸妞、南洋妞可是供不应求啊!我们都会跟着孔大公子发大财的!”
“啧啧,孔大公子不愧是孔部长的儿子,就是有商业头脑!”
两人说话间,客轮正前方海面上驶过来一艘中国海军的巡逻艇,巡逻艇向客轮发出“停下接受检查”的信号。客轮连忙减速,巡逻艇迅速靠上来,几名海军军人登上客轮,惊奇地打量着船上的越南女子们:“你们船上怎么这么多的女子?”
“长官,她们都是报名前去我国境内打工的越南女工。”客轮负责人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这是相关的手续和证件,绝对合法。”
为首的军人接过文件翻阅着:“扬子公司?你们这艘船是属于扬子公司的?”
“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就是蒋纬国将军的大表弟孔令侃孔大公子。”
军人检查完,确定手续齐全、证件无误,点点头,走下客轮,回到巡逻艇上离开。
缅甸北部,曼德勒,缅甸翡翠的集中性产地。
郊区的某个缅甸翡翠矿区,数以千计的缅甸工人正在挥汗如雨地工作着,在他们身边,三五成群的监工手持皮鞭木棍,凶神恶煞地监督着现场。两个看似监工头目的粗壮男子凑在一起,点着烟用汉语聊天:
“怎么样?上次的事情解决了吗?”
“那也叫事?不就打死一个偷懒的缅甸佬嘛?屁大的事!给他家里塞几百元钱就行了!他家里人就算报警,那些缅甸警察敢管我们?笑话!缅甸人敢得罪我们中国人?并且我们的后台是谁?孔大公子!就是闹到国内,委员长会处罚他的外甥?放心吧!”
“嗯,看来我也要狠一点了!前几天居然有一百多个缅甸工人联名请愿要求增加工资,反了他们了!这些缅甸人就是不打不老实!”
采矿区附近的一栋楼房里,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国商人正在跟十几个缅甸商人开着会议。中国商人笑容可掬但神色阴鸷:“怎么样?都考虑清楚了吗?合同你们看过了吧?别犹豫了,赶紧签字吧!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签了合同,你们跟我们就是一家人,都属于七星公司,都是孔大公子的人。利润分给你们二成,够多了,要知道,我们会大大地开拓缅甸玉的市场,保证让你们赚得比以前多。好了,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着中国商人的最后一句话,几十个膀大腰圆、杀气腾腾的壮汉走进会场,堵住房门,恶狠狠地看着现场的缅甸商人们。
在噤若寒蝉的恐惧和敢怒不敢言中,缅甸商人们被迫在面前合同上签了字。
缅甸商人们离开后,中国商人一边满意地收起合同一边得意地对身边另一个中国商人说道:“这样,缅甸的玉石产业大部分就在我们七星公司的掌控中了。缅甸翡翠可是好东西,市场上九成五的翡翠都产自缅甸,并且缅甸翡翠的质量和产量更是别的地方望尘莫及的,如此,我们以后肯定能大赚特赚。金玉金玉,嘿嘿嘿,黄金被蒋纬国垄断了,玉石嘛,可就是孔大公子掌控了。等我们把缅甸翡翠大批量地输入国内市场,啧啧,可是一本百利的买卖啊!”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蒋二公子呢!要不是他拿下缅甸,我们哪来的发财机会啊!”
“嗯,你没发现吗?蒋二公子只对黄金以及钢铁、煤炭、石油、橡胶等重工业的东西感兴趣,他对轻工业和玉石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
“蒋二公子和孔大公子虽然有些不和,但毕竟是一家人嘛!蒋二公子总不能只准自己发财却不让别人分一杯羹吧?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这个道理,蒋二公子自然很清楚的。”
鸭绿江,中国和日占朝鲜的界河,江北岸的安东{丹东}。
城内某个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口,一个身材高大但体格偏瘦、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神情紧张、躲躲闪闪地走了进去,在小酒馆最里面的一个小包间里,已经有两个男人在等着他了。
“我要的东西呢?”中年男子坐下后立刻急不可耐地问道。
“我们要的东西呢?”坐在中年男子对面的那两个男子其中一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过去。
对面两男子另外一人接过去,翻阅了一下,露出不悦的神色:“这些情报的价值都不高,我们需要高价值的情报,明白吗?”
“我只是一个中校副团长,你们问的都是师级、军级的情报!还有很多都是军事机密!我怎么可能搞得到!”
“那就太遗憾了,你要的东西,我们不能给你。”
“别…我会…我会竭尽全力的,请宽限一点时间,请你们…算我求你们了…”
“何必呢?海洛因的毒瘾根本就是人类无法克制的,哪怕意志坚硬得就像钢铁,也会被海洛因完全击垮。中校阁下,毒瘾发作的滋味很不好受吧?那你还不认真地给我们做事?”
“你们好狠、好毒…是你们故意让我染上毒瘾的…”
“是,但那又怎么样?你现在还有退路吗?除了跟我们合作、继续深入地合作,你有别的选择?自首?那么,第一,你会身败名裂,会从一个受人敬仰的南京军中校副团长变成一个人人不齿的败类,军队会开除你,社会会唾弃你、家人会抛弃你,再无容身之地,你的这辈子彻底地完蛋;第二,你的长官可不会像我们这样定期地提供海洛因给你,你会被送去强制性解毒,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每天每夜都活在地狱一样的煎熬中,毒瘾发作时那种就像无数蚂蚁啃噬骨头的痛苦,你比我们清楚多了。”
“不要…不要…你们放过我吧…”
“呵呵,说起来,海洛因这东西可是你们蒋二公子的独家产品。六十九年前,英国人第一次提炼出了海洛因,四十六年前,德国人把海洛因做成了药物并且向全世界进行推广,但很快,这东西的真面目被暴露了,原来它是人类有史以来最猛烈、最可怕、最危险的毒品,三十一年前,海洛因正式在国际会议上被确定是毒品,制造、运输、贩卖都遭到全球性禁止。不过,这几年来,海洛因却在全球很多地方泛滥成灾,无数人因此而一贫如洗甚至家破人亡,罪魁祸首就是你们的蒋二公子,他真是一个活生生的鬼畜,为了敛财,竟然以国家力量大肆制造、运输、贩卖海洛因,使得现在全世界九成以上的海洛因都来自他的手笔。你不知道吧?我们向你提供的海洛因其实还是跟他的部下买来的呢!”
说话的男子把一小包白色粉末递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到那一小包海洛因后,脸上表情近乎扭曲和分裂,既又看到毒蛇般的恐惧、憎恶、愤怒,又有好色之徒看到赤身美女时那种贪婪、渴求、急切,后一种情绪迅速压倒了前一种情绪,他几乎扑了起来,急不可耐地把东西抓在手里,就像抓住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十天内,帮我们挑选好一个级别比你更高的、适合被拉下水的军官,然后再帮我们把他拉下水。记住,干不好这件事,我们不会再给你这东西了,你自生自灭吧!”把海洛因递过去的男子冷冷地吩咐道,然后起身和同伴一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