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陪妈妈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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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小朋友害怕医院，周粥一点也不怕医院，因为周粥主要的玩耍场地就是医院，老周在乡政府，一周才能回来一次，刘芳女士三班倒上临床班，所以周粥是医院的常驻小嘉宾，她甚至见证了医院的三次装修换新。

    上幼儿园小班时，周粥家在医院住院部楼上。那时，周粥还不用被刘芳女士带着上班，偶尔会自己在家睡觉，刘芳女士中午和晚上还有时间给周粥做饭。待周粥上大班了，因为老周爷爷辈要搬去另一个城市，原有的房子就过手给了周粥家，刘芳女士是户主，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过，这样一来，刘芳女士上班就需要走上一段，不过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搬家后，周粥就不能一个人在家了，总跟着刘芳女士去上深夜班，凌晨一点到早上八点半的班。周粥会被刘芳女士安排在值班室，值班室都是白色的，挂着常用的工作服，都写上了名字，还有刘芳女士的护士帽和玛丽珍鞋，值班室还有一个小微波炉，周粥的午饭大多需要它来捂热。就这样，与其说周粥想要刘芳女士陪着，更像是周粥陪着刘芳女士。

    有一天，堂哥来了周粥家，刘芳女士要上晚班，是下午五点半到第二天一点。刘芳女士下午去上班时跟两个小朋友做了鸡蛋包饭，火腿肠加玉米粒的那种，那时没有番茄酱，但是周粥依然觉得很好吃。刘方女士在吃完饭后，就带着两个小朋友去上班了。那夜周粥没有到值班室，刘芳女士将周粥和哥哥安排在了供应室里，那里有一批淘汰的旧床单，因为装修换新的缘故，换去了所有的旧标准床单，狭小的屋子堆了老高。周粥和哥哥爬了上去，刘芳女士嘱咐了几句就去值班了，周粥和哥哥就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周围都是床单和被套，除了门刚好还有一个大大的玻璃窗，转过头就可以透过窗户看见马路上如银河般排列的路灯，还有在其间穿梭的星星点点，车越来越少。

    凌晨1点，刘芳女士将俩兄妹从睡梦中叫醒，为了回家能尽快洗澡，刘芳女士来的时候要小朋友提上了暖水瓶，打满热水正好提回家。刘芳女士左边是抱紧她手臂的周粥，右边是大三岁的粥哥哥，四个暖水瓶。那天，是跨年，刘芳女士还揣着刚发的工资，左右牵着俩小保镖，已经是凌晨，街上只有路灯的微黄。三个人的影子拉了老长，那条不用十分钟的路程，周粥似乎走了一年，一年的期望，一年的开心，就这样陪着刘芳女士，陪着妈妈守了无数个日夜颠倒的排班。

    刘芳女士，周粥愿意陪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