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爷爷的炒西“绿”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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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奶奶会在章一暑假的时候过去他家，一来是看看章一长胖些没有，二来自然是去看姑姑，带些家里的鸡蛋和腊肉，若是比暑假稍晚些过去，还会捎上些自家产的柑橘。

    奶奶带着隔壁的小姐姐去了章一家，周粥却在这个时候被送到了奶奶家，那时也只有爷爷在家，奶奶就将周粥托付给了隔壁的大伯，那是老周的亲哥哥，周粥由最爱的大姐姐带着，吃饭在大伯家，睡觉也在大伯家，只是偶尔可以看见早出晚归的爷爷。爷爷睡觉也是很早，即便是在打通两间屋子的火塘屋中间烧水也很难看见一次爷爷。周粥似乎在没有奶奶的时候也可以玩得很高兴。

    一天，周粥忽然想到，许久未见到爷爷了，于是乘着晚饭，便去找爷爷了。爷爷一人坐在进门处的堂屋里，四四方方的实木桌子一面靠着墙，深棕色的纹理，桌面比其他桌子都要厚实，桌面和桌角的连接处形成的直角有镂空的花纹。那张桌子常年就放在那里，也许太重，不轻易挪位置，抬得时候总是老周和大伯两个人，小朋友则喜欢在桌子下面钻洞洞。以前开玩笑说游戏的输家是要钻桌子的，大家大多也会选择这个桌子，因为它也足够高。

    空荡荡的桌子上只有一个菜，周粥好奇走过去，是一盘绿色的菜，强烈的酸味立刻在鼻尖弥漫，是青西红柿，就着青辣椒一起炒了，还有一碗锅巴饭。爷爷见周粥进来，问道“粥儿，吃饭没有，和爷爷一起吃吗？”周粥摇头说没有，爷爷说我去跟你乘一碗。白瓷碗装了小半碗锅巴饭，大锅炒制的米饭总会夹着黑色颗粒，微微焦虎的锅巴，还有那一盘青色西红柿，周粥心里想着这哪里是西红柿，明明是西“绿”柿嘛。夹起一块，酸味在周粥嘴里弥散开来，瞬间沾满整个口腔，夏日晒过的辣椒似乎因为水分的流失将辣味聚集起来，周粥时十分怕辣的，这强烈的口感，周粥自是无法接受的，却也努力咽了下去。第二口，第三口，或许是从未尝试过的新味道，周粥竟然慢慢接受了。周粥坐在爷爷的邻边，有自己专用的靠背椅，因为小朋友太矮，桌子太高，所以家里的每个小朋友都有一个专属的长腿靠背椅。这样，周粥恰好可以和爷爷平视，两人笑着，那小半碗饭周粥很快吃完，而且不留下一粒米饭，那是爷爷打从周粥小时候起就教会的习惯。

    一碟菜，两个人，很快晚饭时间就结束了，爷爷收拾了碗筷，去将归笼的母鸡关好，又将水缸里的水担满。周粥很开心能和爷爷一起吃一顿饭，奶奶回来后周粥也没告诉她爷爷炒得西“绿”柿。那是周粥第一次吃，也是最好吃的一次，老周也炒过，刘芳女士也炒过，都不及爷爷那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