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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或许总需要去面对的。”永无深深吐出口气,面色已经平缓了下来,“当初向氏满门皆被株连,我父亲却外放在岭南任上,得知消息后匆匆弃官隐居逃过了一劫,后来一些向氏旁族前来岭南寻找父母,希望他作为嫡系仅存的血脉,能够组织起向氏后裔,暗中复仇。”
朱颜微微打个寒噤,那个廿四,果然是个杀手。
“阿颜……”永无猜到了她会觉得可怕,毕竟她以行医救人为业,看到血腥的场面或许不怕,但听到一些血腥的行事,或许真会害怕吧?
“那你呢……?”朱颜没有露出多少胆怯的神色,只是神情复杂地望着他,她突然就害怕了,如果永无说他也是一个杀手,那自己和他还能像从前那样相处吗?
下意识敛了眸子看他搁在琴徽上的那只手,指节修长,骨肉均匀,实在不能想象这样一只手亦会沾满了血腥。
永无注意到她在看自己,轻轻侧过头,似乎不想与她的目光过多接触,“我原本的名字唤作‘向无’。”
向无……?朱颜眨了眨眼,意思是,向氏并没有他这个人吗?
“父亲厌倦那些阴谋刺杀的生活,并不喜欢同他们接触,他和母亲过世后,我索性离开了岭南,一直在外游历。”永无松了口气,过去那些年,总是很反感提起这事,现在说出来了,忽然觉得异常的轻松,原来自己一直只是缺了一个人去倾诉吗?
“那……那个廿四,你又怎么会和他一道呢?”朱颜觉得心中积压的顾虑散去了不少,却还是不明白,既然永无对向氏其他人那般反感,为什么仍要同他一道。
“阿颜,他们是杀手,最惯的便是潜行和追踪,我就算不希望有人跟着我,难道能够甩得开?何况廿四身上的伤没好,还是跟在我身边稳妥些。”永无轻轻摇头,就算不想与他们接触,毕竟一族的情谊还在,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对他们的死活置之不理,若是最后捅出了什么天大的篓子,只怕还得自己出面。
朱颜不说话了,一双手绞着衣带,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涩涩地笑了,“既是如此,朱颜便先回去了,方才搅了公子抚琴的雅兴,朱颜十分过意不去。”
刚将屈起的小腿抬起,袖子却被永无轻轻带住了。
这是袁凛时常有的动作,意在挽留,但袁凛这么做只是知道她反感被握住手腕,虽然只是轻轻一拽,却是半点不同自己不依的,远没有永无做起来自然。
朱颜愣怔了片刻,低声询问,“永无还要说什么?”
“阿颜,再坐一会儿,我教你抚琴。”他的声音很温和,仿佛轻云一般。
朱颜不忍拒绝,重又坐了下来,一手轻轻拂过一旁淡金色的流苏,一手搁在弦上,极为小心地揉了一揉。
正想得寸进尺地用力拨出声音来,手却被永无伸手覆住了,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阿颜,且别用力,仔细划破了手指。”
朱颜微微一僵,笑着掩了自己的失神,他已经将手移开,轻轻搁在宫弦上,灵巧地拨了一拨。
“好。”朱颜侧头盯着他手指的动作,时而为抹,时而为挑,又有勾、剔、打、摘、轮、锁等手法,她很快沉浸在这些新奇的指法中,早忘记了自己一半身子都被他护在怀里的尴尬。
“阿颜,可还记得《谪仙怨》的旋律?”永无不时纠正着她指法的不当之处,一边为她讲解曲谱。
朱颜第一次听到用宫商角徵羽这样的说法来记录铺子的旋律,听得十分入神,一遍又一遍地在弦上试验,幸好古琴本就音色清旷,虽然朱颜半生不熟,但就这古琴的音色听来,也不过是节奏不对,并没有胡琴或是笛子那样凄厉的声音出现,朱颜很是欣慰。
“阿颜,歇一会儿吧。”永无见她指尖已被琴弦勒出一条凹痕,周围也是一片晕红,拉住了她的手,“我恰好要会岭南一次,你若是愿意,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你可答应?”
朱颜学得正在兴头上,被他一把抓住了很不高兴,但一停下来,才觉得指尖果然火辣辣地发烫,这才老实地安静了下来,听他说话。
“你不用赶路吗?边老板说,我们得在桐城待上小半个月,之后才会前往岭南。”朱颜抿起唇,永无正轻轻为她揉着指尖,他手上的暖意渡上指尖,似乎一直透进了心中,朱颜虽然下意识觉得不妥,但那种舒服的感觉让她不想抽回手来。(未完待续)
ps:查资料一不小心就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