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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回过身坐下,继续看手中的药经。“这孩子倒是勤快得很。”
“母亲要将阿绮嫁与他呢,想来也是看在明子能干,人也活泼。”
骤雨过后凉意从窗外透进来,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使人十分安心,朱颜又觉有些困倦。懒懒地伏在长几上,抬起眸子望着窗外渐远的浓云,“宣清觉得,母亲这样的安排可好?”
袁凛掩了书册,“朱夫人多半是不想阿绮嫁给京中那些大族,毕竟朱氏暗中掌控着京中商业命脉,想要同他们攀上姻亲的不在少数……”
“宣清也是其中一个么?”朱颜抿着唇,鬓发遮住了半边面颊,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朱颜阖起眸子,微带失望地自语,“是我问得太多了……”
她不应该问的,她不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而袁凛没有回答,正是因为他明白自己不想听到那样的回答吧?怎么可能会没有目的呢?她早应该明白了。
这样问出来,伤人,又伤己。
袁凛收起手中书册,探身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揉着她的额角,“阿颜,倘若我说,父亲极力促成这亲事的确有他的目的,而我却没有……你会信吗?”
“……我不知道。”朱颜将头埋得更低,继而轻轻摇头,“血肉至亲,未必真能断绝。”
“可阿颜当初答应过,不论如何都会信我,不是吗?”袁凛阖起眸子,低头埋在她披散的发丝之间,轻轻蹭着她的侧脸,“我喜欢阿颜,所以不会伤害你的。”
他要做的事情会很危险,不能尽数告诉朱颜,却又需要她的配合,只能一再这样要求于她,希望她能够谅解。
“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努力去做到。”朱颜长长舒口气,虽然这样说,但她心里一清二楚,她从来都不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地去信他,同样也不会去信任何人。
因为她根本不属于这里,她在这里永远都只是孤身一人,她做不到去完完全全地信任一个人,她只相信自己,绝望地相信自己。
对于袁凛,她已经给了足够多的信任,但她很担心,当越来越多的怀疑积累起来,她的信任和依赖会不会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两条胳膊下意识地缠紧他,“宣清,你可以不说,但不要骗我,好吗?”
欺骗比隐瞒可怕,因为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弥补,到最后不可收拾,不可原谅。
“放心。”袁凛拍了拍她的肩背,顺手抱她起来,“我送你上去休息一会儿,醒来以后乖乖喝药?”
朱颜点头,或许因为近来染病,所以才变得这么患得患失?慢性的疾病总会给人带来一些精神方面的影响,她觉得此言大有道理。
希望这样倦怠的症状尽早缓解,到时候她还要好好看一看,上京作为一国都城,究竟是怎样的繁华,若是一直这么病着,多半会被她那几个叔伯勒令养病,不能出门,那可太遗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