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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洒出药粉。
回过头的瞬间,朱颜倏然站起身,目光直直落在隐在假山石后的人,“平远先生。”
若不是血倒映出了身后的情形。清楚地照出窦绥的面目,朱颜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在杀了自己孩子后,还这么冷静地留在原处。
亦或是。他已经疯得不轻了?
“果然是你。”窦绥缓步走出藏身之处,半边面颊上溅着已经干涸的血点,呈喷溅状,将他本就有些狰狞的面目映得更加可怖,右侧的袖内应当还袖着凶器,浓稠的血滴正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落在他身后。
“朱颜听闻,虎毒尚且不食子。”朱颜扫了一眼院落,窦绥离她不过十步以内的距离,她不敢肯定自己能顺利从月门出去,更不敢肯定自己出去后的速度能够快过窦绥。
而且,心口的刺痛时隐时现,现在只能保存体力。
窦绥面无表情,走近几步,见她没动,也没有做出什么骇人的动作来。
“听闻你之前怀有身孕。”窦绥将右手中的东西交到左手,朱颜瞥见那是一柄三寸来长的匕首。
窦绥见她依然没有动,饶有兴味地靠得更近,沾满了血的手抚上朱颜面颊,“你方才说‘虎毒不食子’,看来我同袁宣清不分伯仲。”
“……他与你不同。”朱颜抿唇。
“不同?”窦绥微微侧过身,随即又回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朱颜,“那么你来做什么?不是恨他恨得厉害么?不想亲手杀了他么?”
朱颜不说话,隐在袖中的手轻颤,拿捏着洒出药粉的时机,但他手中还有利刃……
朱颜出言企图激他漏出破绽,“窦平远,抚顺王已死,你难不成真以为你诈死只是幸运?你们以为的兴复本就可笑至极!”
“叛国弑君更是可恨!在你眼里就看得如此轻?!”窦绥狠狠瞪着她,一双眼中布满血丝,“朱矩之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乾云公主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还是一介孩童时,父亲将我留于危城之中为纾姐替死;侥幸到达江南,又因需保密纾和靖的所在,不得不与母亲辛苦生活;如今又是你们,累我亲离子亡,还不够么?!”
窦绥半点不为所动,“不够,自然不够!你是乾云之女,就该为前朝付出性命,同阿忧一般。”
朱颜咬牙,眸子微眯,目光锁在他的左手上,“你……真是疯了。”
“不错,我是疯了。”窦绥忽然抬起手,刃口几乎擦破朱颜脖子,“你与阿忧关系不错,我送你去陪她,她会不会很高兴?”
朱颜阖了一下眸子,深舒口气,不怕反笑,看着他一字一句,“平远先生思慕纾姐,你能去陪着纾姐,她定然更是高兴。”
“嘴硬。”窦绥威胁地将匕首贴上她的脖子。
感到冰凉还带着粘稠血液的刀刃贴上皮肤,朱颜还是有些许慌乱的。
不过她这几转轮回濒死的时候太多了,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又活了下来,这样练下来,对死的恐惧早已麻木。
反是窦绥这个动作她已等了许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