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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五年,十月壬午,某时。
长安,万年县,某处。
意识朦胧的张翊均竟觉不出时过几许,但他苏醒的过程却甚是奇特。甫一开始,浑身具宛若针刺,继而一股暖流涌转全身,不消须臾,他的手指便能稍稍活动,但眼皮却仍似灌熔铅,紧覆于瞳仁之上。
张翊均微睁了睁眼,屋内似是燃着烛火,刺得他双眸一时有些生疼。
一椽朱漆房梁高悬于顶,房梁两端各有雕饰。张翊均觉得这房间似曾相识,他尝试着扭动早已僵硬的脖颈,向床沿望去,却被一双凝望着他的明眸吓了一跳。
安康公主梳着望仙髻,九树胭脂莲花钿贴于额前,臂弯披帛,腰束绦带。见张翊均苏醒,她略一歪头,笑盈盈地道:“醒啦?梦得可好?”
不知怎的,看到安康公主后,张翊均并不能对她那无邪的双眼回报以笑容,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百味陈杂的泥土味点心,让他胃袋里险有一阵翻腾。
“还好……”张翊均躺于软榻上,开口作答道,即便声音说出来竟低似耳语,说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费了他不少力气。其实他根本想不起来昏睡之中有做何梦,甚至他潜意识里觉得不过一睁眼便回到了颍王府一般。
张翊均稍稍环视片刻,此屋内甚是宽敞,内里陈饰一应俱全,鎏金香薰置于床尾一侧,想必屋内弥漫的馥郁香气便来自于此。张翊均心忖,既然安康公主在此,那么他想是身在……
十六王宅?
自己究竟昏迷有几个时辰?又是如何来到颍王府的?
一连串的疑问好似射出的连弩,一支接一支地钉于心间,让他挥之不去。
且既已燃起了火烛,那这么说,已至少是申时……
得即刻去见殿下才行……
张翊均想坐起身,却感觉腹部的肌肉软塌塌的,完全吃不上力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昏迷过后竟会是这般感觉?
“若先莫动……”安康公主不容置喙道,她柔荑纤手托着一叠方帕,轻轻地擦拭着张翊均前额及脖颈生出的细汗,继而解释道:“十六宅医官有言,若身中迷毒,让若须躺足三个时辰,方可祛毒……”
迷毒?
张翊均眸色微颤,他再一次地凝视高悬于顶的红木房梁。
等等……
先前碎片化的混乱回忆渐渐如破镜般重新拼凑,先往玄都观、察访关公庙、铜像下的轴承、状若深渊的枯井、以及暗渠,永无止境的暗渠……
再然后?
唯有一片空白……张翊均有些难以置信,后面的记忆竟似不翼而飞,好像他在钻入那漆黑深邃之所后便直接在这软榻上醒来,倒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极为可怖的噩梦。
恰在此刻,“吱呀”一声,门扇突然开了,张翊均转了转脖颈,发现来人是颍王府中的老宦官宋皋。
“都说了若莫动的……”安康公主不满道。
“原来殿下在这儿啊!”宋皋如释重负,看样子安康公主是私自跑进来的,恐怕王府内的仆役下人们寻安康公主有些工夫了。宋皋又向外朗声道了句:“找到了!”
宋皋连忙趋向前,手入袖笼,却在发现张翊均苏醒过后抬手略施一礼。而后小心翼翼地对公主说:“殿下,咱们……往外面去可好?容翊均再在此静养些时辰……”
“不!”公主拒绝得斩钉截铁,任凭宋皋如何温言相劝都无济于事,宋皋技穷后,又看了看张翊均,眼神中除却歉意外不无同情之色。
许是听到了宋皋方才的通报,随后入内的便是王氏。
与先前宋皋的无能为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氏只伏于安康公主耳侧,轻轻道了句什么。公主闻之竟面色微变,脸色虽有不情愿,却也乖乖从张翊均的床沿边起身,跟着老宦官出了屋门,倒让张翊均心里长舒一口气。
“颍王妃……”张翊均想起身行礼,却被王氏连连摇头制止了。王氏让张翊均莫要多言,他却仍十分费力地问道:“翊均竟是如何……?”
“翊均兄醒了?”屋门外似乎传来有人问询般的语声,王氏转头望向屋门。不多时,李商隐便身着蔚蓝锦袍,立于门口,向他们二人拱手施礼。
王氏见状嫣然,向李商隐回礼后便缓步离开,临了亦不忘将门扇轻轻合拢。
“翊均兄怎可独自犯险?”李商隐趁着一时屋内无人,劈头便道:“义山把翊均兄从崇业坊里左转右转地背出来,可着实要累惨了!”
李商隐看着张翊均的眼神中不无担心,语调在责怪中带着些难掩的后怕:“也是多亏翊均兄命大,下次……若再得任何线索,如要查访,都得带上我!不可再独自行动了!”
李商隐顿了顿,似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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