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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用我心,换你心
她和萧予清情缘渐深,也开始渐渐明白,那些相爱着又分开的人,那些描写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都不是骗人的。原来人间,真的有水深火热的爱情,有比死还要痛的成全,有比痛还要痛的舍弃,也有比海更深的爱和包容。
这些,她都已经经历,也都已经得到,她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乌云珠即将成为恭亲王正妃,萧予清的亲王地位崇高无比,也连带着她的地位,几乎与德妃平起平坐。
以前帝后和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总不免被人提及,太后为了少些闲言碎语,特意邀了帝后与萧予清、乌云珠一同到康宁宫用晚膳,让外人看看兄弟和睦,妯娌亲厚,母子天伦同聚之和。
到了康宁宫,帝后已经坐在那里,他们见了礼,太后忙让他们坐下,对着萧予清说道:“清儿,这几日你都干什么去了,也不带着乌云珠来看看哀家!”
萧予清微微一笑,“母后,我们不是来了么?”
太后轻怪的说:“哀家听说,前几日你们去骑马,乌云珠在马场差点摔下了马?你也不小心些,她的身子可还没好。”
萧予清看了一眼眼中掠过担忧之色的皇帝,淡淡道:“这丫头不听话,我让她别跑,她偏要偷偷的催着马跑,我都来不及拉住她。”
乌云珠轻轻道:“太后,我没事!”
太后点点头,温和的说道:“没事就好。哀家听说予清还带你去军营?真是不成话,你这样弱的身子,不好好休息,还到处跑!”
从坐下来到现在,都是太后和萧予清在说话,乌云珠偶尔低着头回答一两句,帝后却始终一言不发。
皇后一直扯着嘴角听着,此时忽然道:“母后有所不知,六爷岂止是带着乌云珠去了马场和军营,还去了王府留宿呢!唉,乌云珠,不是本宫说你,你纵然早晚是王妃,可毕竟还没有过门!这样随随便便,不管乾元殿还是恭王府的都照住不误,你叫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说你?”
这几句话说出来,满屋的主子奴才都吃了一惊,伺候用膳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一动不敢动,乌云珠对这样的讥讽毫无准备,不由得脸色苍白,低声道:“皇后娘娘,我......”
没有人能这样侮辱他的乌云珠!萧予清顿时“嚯”的站起来,乌云珠知道他最受不得气,忙跟着站起来,在他开口前扯住他的衣袖用力拉着,着急道:“王爷,皇后娘娘说的是,是我不知轻重。太后等了我们好久,快坐下来,我们用膳吧!”
萧予涵直直看着她,而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他。
太后脸一沉,却忍住了没发作,皱了皱眉头道:“皇后说的这是什么话!乌云珠的品性,哀家是信得过的。皇后,以后你们是妯娌,是一家人,你这样说话,乌云珠听了不会安心,别人听了也会笑话。好了,先吃饭,别饿坏了。”
皇后看到萧予涵的表情,又看了看乌云珠,气的牙齿紧咬,忽然轻笑了笑,“母后对乌云珠这个儿媳,可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好。”
太后平静道:“两个儿媳,哀家一样的疼爱,皇后可是吃心了么?”
皇后笑道:“儿臣可不敢吃心。乌云珠这样可人疼,谁见了谁就喜欢,我们这一桌子,好像都只有围着她转的份。”
她的话里有话,乌云珠好像忽然被刺了一下,身子微微一抖。太后的脸色也变了变,不悦的看着皇后。
萧予涵慢慢站起来,看着萧予清淡淡道:“朕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们陪母后吃吧。”
皇后听了更气,冷笑道:“不知陛下是到勤政殿做事,还是到相宜殿做事,或者千禧殿还有人等着陛下去听曲呢?”
乌云珠低着头,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为什么融余说“帝后从来没有和睦过”,皇后当着婆婆,小叔,妯娌的面,居然说话这样夹枪带棒,半分颜面也不给他留。一方面是看到乌云珠生气,而另一方面,何尝不是骄纵惯了,仗着娘家有恃无恐?
萧予涵他到底是皇帝,皇后这几句话,实在大大的不恭敬。乌云珠和他在一起时,偶尔也会对他不恭敬,可他们之间的争执,和皇后的讥讽却不可同日而语。
她当着皇帝的面,讥讽乌云珠,当着乌云珠的面又讥讽皇帝,可此刻在众人面前更加难堪的,却是萧予清。皇帝,萧予清,乌云珠,他们三个人本来心里就有结,此刻又该怎么难受,她却全然不顾。
太后气的脸色发白,大声道:“皇后!你这成何体统!”
皇后冷冷的道,“母后,臣妾只是实话实说!陛下当着六爷的面,听到乌云珠留宿王府,就恨不得拉了乌云珠出去质问,连坐也坐不住了,到底谁不成体统!”她看着乌云珠,那眼光闪着火焰般的愤怒,满满都是挑衅。
萧予涵深叹了口气,满眼的疲惫和冷漠,冷声道:“李光,传旨相宜殿今夜侍奉。”说完朝外大步的走了。
李光忙跟着他出去,叫富贵先去传旨。
皇后气的直发抖,还要再说,太后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一脸怒容,她看了看太后的脸色,终于不再说话。
萧予清一把拉住乌云珠,向太后怒道:“母后,我们成婚前,请母后别再叫乌云珠进宫了,我看不得她受这种闲气!”
说罢,硬拉着她大步出了康宁宫。
出了宫门,萧予清还是铁青着脸,乌云珠喘气道:“别走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他立刻停下,歉然道:“唉,我都忘了你都没吃过东西,都是我不好。我去叫他们备马车,先去我那里吃些东西再说。”
乌云珠摇摇头,“你还是送我回去吧,别去王府了,免得......”她顿了一顿,拉住他衣袖,轻轻道:“予清,你别生气了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叹了口气,“我不生气了,珠儿,你也别多想,我们先去吃饭。”他看着乌云珠,又看了看那堵宫墙,定定说道:“别理会皇后,她简直不可理喻!等我们成了亲,我要带你走遍大江南北,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点气,你信我!”
她点点头,向他微微一笑,心却因为刚才的事空空的,她用力压下脑海中不停闪现的萧予涵寂寞冷淡的眼睛,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下去,皇帝,皇宫......这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再也无关!
萧予涵从康宁宫出来,只觉得胸口郁郁,舒散不开,控制不了,他直直走向乾清宫,李光跟了一段路,小心的说道:“陛下,奴才刚刚差富贵去了相宜殿传旨,全嫔小主这会儿恐怕已经在等陛下了。”
萧予涵刚才说这句话只是一时之气,听了李光这样说,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展文鸢那里。
相宜殿里,他静静的看着那个屏风,脑海中回想起他少年时的岁月,不得不听命于魏祥,不得不和一个根本和他不在一个世界里的女人成亲,不得不眼看着自己如师如父的太傅死去,却无能为力。今时今日,他又不得不把最爱的人,拱手相让给萧予清。
看到萧予清牵着她的手进来,看到萧予清发怒时她扯着他的衣袖轻语劝解……而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他独享的温柔!她在予清的王府过夜,有什么不可以?再过几天,那里就是她的家了,他有什么资格再去介意?不是他自己亲手把她给了萧予清吗?他得到过她的心,然后又只能放手。
这样无力悲哀的感觉再一次笼罩了他,他满心的愁闷和愤恨,都不知道如何去发泄。
展文鸢站在他身边,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一时也不敢随意讲话。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说道:“你能喝酒吗,陪朕喝一杯。”
展文鸢柔声应道:“是,臣妾这就去拿。”
萧予涵喝着酒,话却很少,展文鸢的酒量居然十分不错,陪着他喝了很多杯,只稍稍有些脸红,丝毫没有醉意,更陪着软语安慰,对于他的愁闷的缘由只作不知。
萧予涵起身的时候,人晃了一晃,她忙上前扶了一把。他半醉半醒,乌云珠是予清的,再不属于他,他是皇帝,他可以有无数的女人,可是他唯一想要的那一个,却永远的失去了。
那夜,他留在了相宜殿,直到上朝的时候才离开。
萧予清这日说要带她去一家小吃店吃东西,这家店的茶和点心虽没有名气,店铺也不大,可据说很好吃,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听来的。
乌云珠见天气很好,想自己走一走,便叫人传话到王府,她就在萧予清说的那家街边小吃店坐着等,让萧予清不要来接她。
春天了,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第一次遇见萧予清的情景,青河边上,桃花林旁。母亲告诉过她,有个算命的说乌云珠是贵极的命,还给过她四句话:非是笼中鸟,命途实多舛,会有天外谪仙子,来寻她这人间富贵花。现在想来,这算命的说的还挺准的,萧予清就是这天外谪仙子,兜兜转转,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嫁给萧予清当王妃,那不就是贵极的命么?
这一年来,实在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一下子长大了,爱恨情仇,酸甜苦涩都饱尝了一遍,有时候萧予清在她旁边吹起《青山歌》,她会以为还在青河边上,好似这一年的种种,都只是梦一场。如果那时候能有现在这样平和知命的性子,怎么能把萧予清气走?人总是要经历才能更懂事的,她也不例外。
乌云珠不敢多想,她已经下定决心好好和萧予清过完这一生一世,萧予涵只是她过去的一个美梦,是上天为了让她体会刻骨铭心的爱情才安排给她的梦。人总是会做梦的,是不是?现在梦醒了,她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一刻的温馨和平静,实在不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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