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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烧药。
……
钟书出了卧室便拿起拖把,
走向盥洗室,他把门关的死死的--他不想那女人听到声音后起疑。
激水冲着拖把,盥洗室内一片哗哗水流。卧室内,却是一派安静。
安然靠着床头,思索着。
她是什么时候发的烧呢?
貌似昨晚拖完地就躺在沙发上,再然后……迷迷糊糊记不得了。
应该就是在那时生病的吧。突然间眸子灰暗下来,又是因为那个男人。
钟书涮完拖把,若无其事地走出盥洗室。
重返卧室时,安然正忙着起身。
“怎么起来了?”他一时有些慌地走上前,俯身,用略带责备的口吻道,“不是说了今天都不许下床的吗。”
避开他的手,安然重新坐回床上,撇开头轻声埋怨:“一天不动会僵掉的。躺床上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是生病了吗,生病了就要好好养着。”
钟书说着,眉头皱起。像刚才那样,一下床就要去干活,教他怎不担心。
“还不是因为你。”安然垂下眸。
口中小声滑出的一句话,却没能逃过钟书的耳朵。
“你说什么?”
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下,他心中一刺,一手不自觉地陡然抓住站起身的安然。
“没什么。”安然轻轻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低声道:“我闷了,想在屋里走走。”说着,朝门口走去。
“你……”她冷漠的声音,让钟书猛然抬头,朝发声者瞪去。目光所及却只有一个背影。
沉敛了眉目,他不再说话,朝她背影走去。
安然在前面走,身后一米,男人始终沉敛着俊美眉目跟着。
她走到客房,他也跟到客房。
她到了书房,他也进入书房。
无论她上哪儿,那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始终沉默地跟在身后,踏着轻声而沉稳的步伐,一言不发。
安然怒了,停步回眸瞧去--
钟书也停步,漆黑深邃的眸子直直撞入她视线,有种让人看不透的幽深。
她恼怒地瞪他一眼,他也没避开,眸光愈来愈幽,反倒透出种温柔暗芒……
安然恼,气他不成反倒是自己被气得噎在原地。
片刻后,她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好,你要一直跟着我不是~眼珠子轻轻一转,她抬步走向窗前--
那我就在这儿站着,看你能跟着站到什么时候?
安然站在窗口,风从外面吹入,呼呼吹着她的发。
今天的风很大,外面乌云压顶,有种要下雨的预兆。
“别站在这儿。”钟书立即去拉她,眸底漆黑,一晃而过。
被风吹着,安然的烦躁情绪似乎得到片刻的纾缓。
因而她使出了点拧劲儿,赖在窗前,就是不走。
几番挣扎后,钟书静下来。
两人对视着,钟书抿着薄唇,冷漠的目光深不见底地瞧着眼前女子。
几秒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烧还没退净,就又开始吹风!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安然眸光一抬,开始四处挣扎~
她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就是和他拧上了!
钟书也不管她的挣动,用温柔却牢固的力道抱着她一直往前走,目光沉沉。
他可不能由着她继续做傻事~!
终于被放到床上。
钟书刚一松手,安然就挣扎着坐起身来。
见他牢牢盯着自己,她知道,只要自己一起来就会被他按回去--
她垂下头,放弃般抱住膝钟。
今天已经闹够了,以她的性格,倔到这种地步已是极限。
“好了。”钟书眸光一转,声音放缓,“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
他拉过墙边椅子,身子一仰,靠坐在上面。
优雅交叠的修长双腿,匀称拔挺的身材,精致高贵的五官,配上低调华丽的墙壁背景,就像一幅中世纪贵族油画。
望着一脸优雅淡然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安然惊骇了--
他、他不会打算就这么坐在这儿,一直看着她吧?
有那个必要吗?还怕她跑了不成。
安然气恼地想着,见男人清冷的视线正朝着她,眸光淡然地望着自己,赶紧收眸。
可恶,监视人还监视地这么自然而然、理所当然似的~!
过一会儿,偷偷抬眸--
只见靠墙壁不远处,男人背靠着椅子上,略垂眸把玩着一件玉坠,姿态优雅里略透出一股慵懒。
还真是悠闲自在!
安然又撇开眼。
他监视地很悠然、很享受、简直是理所应当,她却要遭受这种监禁般的折磨……。
抱膝坐在床上,陷入深深的忧伤。
今天自己之所以这么倔,现在想想,还不是因为杜紫媚电话里那些话。
被邀参加情敌和未婚夫的婚礼,已经是件够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何况情敌还说要等着看她和那姓冷的男人已经没可能举行的结婚!
前者她忍一下还可以过去了,后者呢~以目前这男人逮到自己逃跑时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只有等着被杜紫媚奚落了~
钟书把玩着玉坠,垂落的眸光渐渐现出几分郁色。
一些事逐渐进入他脑海,那是在意大利的记忆。
眸子渐抬,毫无偏差的扫向床上少女--
她很安静地坐在床上。
乖乖呆着就好~
他的心中竟然一缓,整个人放松下来。
因昨晚照顾她而彻夜未眠的倦意渐渐席卷而来……
不知那男人走了没?
过了许久,安然悄然抬头,转向门口--
倏尔眸内一道亮光划过,稍纵即逝。
他居然睡了!
她收回眸,垂下头,哭泣起来。
方才是碍于外人在场,否则,她早哭了。
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她心中一片汪洋般的悲伤。恐惧的情绪袭来,她像只漂泊在海洋上的破旧小船,惊慌、不安与悲伤,几乎将那单薄的身躯湮没。
她在只有一个人醒着的屋子里啜泣,悲伤、无助。
睡梦中的男人不悦地蹙了蹙眉,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干扰着睡眠,深邃的眸子睁开--
迷人的眸光里映出少女抱着膝钟哭泣的画面,眸内深冷连同初醒的朦胧瞬间一并散去,换上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幽邃,眸底隐约温柔。
他眉头又蹙紧几分,脚步沉稳地走上前,步声却很轻。
“你怎么了?”
一只手温柔地落在肩头,安然略惊,方才丝毫没留意到他的到来。
讶异不过一秒,瞬又被心头难受吞没。
她又在哭,只顾哭,也不管他是否在身边。
其实,此刻他在不在,她丝毫感觉不到、也不会去注意。
啜泣不止,钟书墨眉越拧越紧,“不要哭了。”
她不听,低泣不止。
“不要哭了!”钟书有些烦躁地扯过只她抱着膝钟的手臂,女人没完的哭声,会令他感到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