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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先祖洞府内,对上白额和王大牛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南蔚松了口气。
白额似乎有些担忧:“吼——?”
王大牛则道:“你好像不是太好?”
南蔚放弃形象,翻了一个白眼:“谁说我不好!”
王大牛默默缩了:“没、没谁……”
见王大牛仍然如此惧怕自己,被仲平真人那番举动弄得颇为憋屈的南蔚内心,顿时重新畅快起来。
不过这几年里,也亏了王大牛在彼此并未签订契约的情况下,做事一如既往地任劳任怨,让南蔚在修炼之余,许多事情都无需亲自动手。虽然探宝猴自身的能力并未如何发挥,但南蔚瞥他一眼,觉得也该给他一点奖赏。
“行了,你是猴子不是美人,做出这等姿态,也没人会觉得你好看。”南蔚朝王大牛招了招手,灰毛猴子尽管不大敢靠近,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跟前。
南蔚拎起王大牛,摸出一枚丹药塞进他嘴里。
王大牛呆了呆。
良久,他才讷讷问道:“东、东家……这是什么?”
南蔚瞪他一眼。
王大牛后知后觉地改口:“老、老爷。”
唉,这也是本尊难以对这猴子太和蔼的原因!
不知教了他多少回,要称呼自己“老爷”,可王大牛呢,动不动就东家东家的——真当本尊是那村子里的地主老财啊!
南蔚降尊屈贵地解释道:“这是回元丹。”
王大牛哦了一声,又问:“我吃了有好处?”
“那是自然。”南蔚不耐地道,“没好处我给你吃?此丹能补足你转化成妖身时所消耗的元力,虽然不可能把你的寿命补足,却也能有所缓解。”
王大牛又哦了一声,他呆呆地想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南蔚话中的重点:“我的寿命?”
“嗯。”
王大牛抓耳挠腮:“我的寿命怎么了?”
南蔚用“你真笨”的眼神看他一眼,还是解释道:“你被化妖丹转化成了妖兽探宝猴,当然不可能全是好处。”
见王大牛两眼写着“分明一点好处也没有”的神色,南蔚顿感几分夏虫不可语冰,他觉得多亏自己心肠太好,硬是继续说了下去,“比如你的寿命,若说从前你一个凡人至少能活百岁,现在大约就只能活上一半的寿数。”
王大牛觉得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样,尖叫道:“五十岁!那我不是再过十多年就要死啦!”
南蔚告诉他:“不见得有十多年,也可能是几年。”
王大牛:“……呜呜呜。”
这便是南蔚觉得他很烦人的第二点。
若是丹桂每日嘤嘤哭泣,他会很欢喜,但换做一只灰毛猴子,他就怎么也欣赏不来了……
“行了。”南蔚道,“不许哭。”
王大牛哆哆嗦嗦地收了眼泪,但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南蔚,仿佛在注视着一位神明。
这般崇敬的眼神倒是不错……南蔚想着,便道:“我不是给你吃了回元丹吗?以后若有可能,我还会寻延寿丹之类的给你,总能叫你多活些年岁。”
如若不然,本尊才刚跟这猴子签订契约叫他探宝,他就死了,那吃亏的可是本尊!
王大牛忧心忡忡地滚一边去了,南蔚沉默地在原地坐下。
他可以肯定,自己如今已经被定义成南华宗的叛徒,甚至是魔修奸细,说不定在任务玉璧的追杀榜单里,他也是榜上有名。
南蔚同样也能肯定,南华宗决计不会派出什么金丹或以上修为的修士来捉拿他。对他们而言,这无疑是大材小用。
其实南华宗不会真拿他当一回事,尤其是那些深知这次诬陷内情的人。所以即便有人,也不可能发现他身在靖池河下的洞府内。
但南蔚还能肯定,至少有一个人,是肯定会将自己牢牢记着,不亲眼见到自己身死绝不会罢休的。
那就是南斐。
南蔚倒是希望南斐亲自来追,那样他才有机会宰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子。
而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事,是他得去跟言嬷嬷和丹桂通一口气,否则南斐很可能会迁怒于她们二人。当然,对言嬷嬷和丹桂来说,她们与此事终究是无关的,因此南华宗短时间内不会注意她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她们离开。
想到这里,南蔚不假思索地站起,激活玉符出了洞府。他没有进入到南府内,而是让魂念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自己的小院。
夜色深沉,小院里一片漆黑,言嬷嬷和丹桂大约正在睡觉。南蔚控制着魂念,来到了言嬷嬷的床头。
南蔚现下筑基期的魂念已经能与他人进行传音,于是南蔚借助魂念轻而易举地唤醒了言嬷嬷,并将来龙去脉一一告知。
言嬷嬷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让南蔚放心,表示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南蔚没有再管她究竟会如何行事,他特特来通知也是看在言嬷嬷二人尽心尽力服侍了他一遭的缘故,否则她们是死是活,跟他又有多少关系?若她们不够机灵自寻死路,那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回到洞府后,南蔚叫了白额来对战。
上回突破筑基期以后,南蔚就发现自己能进入到洞府的第二个房间了,他也在这间房里发现了一些不差的东西。
比如飞行法器,比如更多中品灵石和一些上品灵石,但他每一次进来却只能挑选一样。上一次他选择了灵石,这一回他打算将那飞行法器给拿到手。
这件飞行法器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跟大多数飞行法器一般都犹如一叶扁舟。
但用灵元催动,南蔚就发现这只飞舟内可谓是别有洞天——软绵绵的妖兽毛皮铺在地上,周遭一应俱全,南蔚非常满意。
待他将此物放入须弥戒内后,南蔚想到了另外两件事。
其一是他应该将未来该往何处去,好好的规划一番。待在洞府里南蔚当然会很安全,但这绝非他的行事风格——这简直就是当缩头乌龟嘛!虽然离开洞府也就意味着他有可能被南华宗的人追杀,但只要不出现特别的突发情况,这里便是他的后路。再说,目前来追杀他的人,南蔚还是有信心对付的。
另一件事,则是他要弄清楚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若要说有仇,南蔚跟不少人都互相看不顺眼,但这些人却绝不会大动干戈地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陷害他,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只有南斐才是当真恨他恨得要死,但南斐也没有这般能力。
那么究竟会是何人策划,让他不得不逃出南华宗,甚至差一点就死在南华宗!
此人应是跟南斐有关系的人。
此人跟南华宗应该也有一些关系。
此人性情难测,心思缜密,对他怀有极大的恶意,而且对于这点并不介意被南斐知晓。
忽然间,一个名字跳上了南蔚的心头。
南秉礼。
南斐曾经叫嚣过的话也浮上了心头——“爹是不可能让你修炼有成的!”
只要往这个方面思考,南秉礼一些表现就显得格外怪异起来。比如南秉礼看似对南蔚不偏不倚,却会旁敲侧击他如何痊愈、如何能够修炼。比如南秉礼也让南蔚去了南府的藏书阁,却似乎又并不满意他的所作所为。
可是南蔚又觉得这件事很难说得通,在前身的记忆里,南秉礼的的确确就是南蔚的亲生父亲,这一点,言嬷嬷也不可能弄错。
若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真就是南秉礼,那又是因何缘故,才让南秉礼对亲生儿子下此毒手?
不,等等……
在本尊来到这具身体以前,南秉礼似乎并未有过出格的表现?
前身很少与南秉礼见面,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前身的一应用度虽然有时被克扣,南秉礼却偶尔会过问,勉强维持着前身的生活,并无要他死的意图。
难道是南秉礼发现了本尊?
南蔚露出一个冷笑,那更不可能!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进入这个身体,灵魂竟然奇妙地与之十分贴合!有时候南蔚都觉得,自己或许就是生在南府、长在南府的南府大少爷!
便连还真境的他都不认为自己有何破绽,区区一个未能结丹之人,要说识破他更是荒谬至极!更何况,南蔚不认为前身在南秉礼的心中有多么举足轻重。
那又是因为什么?
南蔚的思绪,在这个时候,猛地联系到了这一次自己被诬陷的理由上。
能制作出那一块以假乱真的画影留声石,能弄出一个货真价实的魔修,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尤其是魔修……南蔚早就发现,在这个时代,跟灵桥断绝后不同,玄门正道与魔修可谓是针锋相对,立场十分对立。
那么要让一名魔修参与到里面来,除非幕后之人跟魔修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里,南蔚就又想起了一件事。
他在竞渡大典之前,被魔修松鹤给掳走了……
当时松鹤曾言明是受人所托,而在第二次与松鹤相遇的时候,松鹤摆明了知道南蔚母亲的身份。这一切说明了一件事,松鹤对南府的琐事也知之甚详!
到了这时,答案是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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