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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娥轻轻“嗯”了一下,说:“我爹娘脾气不太好,刚才给你甩脸子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都明白,爹娘刀子嘴豆腐心,当初你有事,他们还特意让大哥四哥给咱们送粮。倒是你,别太在意。”顾卫东反倒安慰起她来了。“下次再去,也许情况就好了呢!”
唐月娥的心暖暖的。
又过三天,顾卫东的伤口拆了线。唐月娥在边上瞅着,心里直发怵。
顾卫东是个练家子,即便是务农在家,也常年锻炼,一身的腱子肉。那刀伤留下一道丑陋的蜈蚣样,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你当时不害怕吗?”唐月娥忍不住问。
“害怕。”顾卫东回。
唐月娥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是不解他害怕为什么还要冲上去。
顾卫东说,“其实那一瞬间只想着制服他,制服他以后才开始害怕。我害怕我回不来,见不着你们了。”
那一刻,他最想念的是这个家。家里有她,有孩子们。
唐月娥的心发颤,半晌才说:“以后别那么拼,孩子们也会担心的。”
顾卫东抬起脸来看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浅声问着:“只有孩子们担心吗?”
唐月娥心窝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她慌乱的说:“我去问问医生,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她如兔子一般落荒而逃。
顾卫东挠挠后脑勺,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没说话。唐月娥隔着顾卫东有三米远,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口子闹了什么别扭。
幸好快到家的时候,牛婶喊唐月娥去拿鸡崽,她才如释重负的去了牛婶家。
牛婶家就在张德茂家斜对门,两家离的格外近。唐月娥醒来后,还没跟张德茂碰过面。只听说他娶了妻,又生了一个女娃。
张德茂家门口,黄翠芬抱着一个奶娃坐在那。头发都没梳,一脸的疲惫。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里面传来胡桂兰的叫骂声:“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生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唐月娥眉目一敛,想起自己以前过的那些日子。
幸好福宝乖,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哭。
牛婶说:“真是造孽,让我说你真是从火坑里跳出来了。”
唐月娥笑了笑,并没有搭腔,对于以前那些日子她一点都不愿意想起来了。
“翠芬,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哭啊?”张德茂走出来,一脸的怨烦。没成想,竟然与唐月娥打了一个照面。
此时唐月娥身上穿了一件宝蓝色的上衣,衬的脸色十分好。
张德茂有一时的晃神,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唐月娥的时候。跟半年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翠芬看到张德茂的表情,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绷不住,她喊叫道:“你个狐狸精,站在别人家门口想勾引谁呢?”
唐月娥就像是吞了苍蝇似得,直犯恶心。
她还记得自己昏迷时,这两个人的对话是多么不要脸,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