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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国自宜宾大战以后就沉寂下来了,王子姬智深终日勤练武功苦读诗书,文才武略均进展神速。巴王先怒其导致盐亭之败,冷落日久,偶然举行家宴,见其言谈举止迥异,低调中透出睿智,隐隐显出英武之气,纨绔之气再无丝毫。巴王颇觉诧异,忙询问卫士姬智深平时在做什么。卫士说道:“禀大王,四王子几乎足不出户,终日不是读书就是练武。”巴王又问道:“他与朝中重臣可有接触?”卫士答道:“四王子长期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来往,只是偶然叫文学大师和武学高手来为其解惑。”巴王感叹道:“玉不琢不成器,此番大败倒还成就了他,幸亏当日没有把他废了。”卫士乘机拍拍马屁,“总是大王亲生血脉,天赋非常人可比,一旦幡然悔悟,自然一日千里。”巴王点头道:“那就保持状态,不要干扰他,既不要使他颓废,也不能让他骄傲。”卫士笑道:“大王放心,四王子已经懂事了。”巴王叹道:“可惜他三个哥哥还在争权夺利,总不可能再来几场惨败让他们醒悟吧?只怕再有一次,祖宗基业就付之东流了,我等都将无处存身了。”
巴王正在吁叹,突然有人来报,楚国大军来犯,正在向宜昌集结。
巴王叹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楚昭王励精图治,楚惠王知人善任,皆是难得的明君,蓄力三十年,终于显出獠牙了。速速通知文臣武将商议。
朝中大哗,楚国实力之强人人心知肚明,当年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以尊王攘夷为借口纠结鲁、宋、陈、卫、郑、曹等国,组成盟军讨伐楚国,一路战车连绵,尘土滚滚,结果楚国答应给周天子进贡祭祀用的茅草,联军就退兵了,归根结底还是忌惮楚国的实力。楚庄王打败晋国,称霸中原,使其成为当世第一强国。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巴国如何能与楚国匹敌?
巴王广征意见,相国说道:“各位切莫惊慌,楚国虽然强大,但巴楚征战几百年来,我们却是胜多败少。我国挟长江之势,居高临下势若破竹;据三峡之险,关门拒敌固若金汤。楚国与晋国矛盾集沉,更兼几乎被吴国所灭的耻辱还未能雪,必不肯与我国死战。微臣以为楚国必定是试探之举,若我示弱,楚军必进,若我势强,楚军必退。”文臣武将均说有理。
巴王说道:“就依众卿所议,立发大军布防三峡,各路军马齐集江州,一旦楚军西进就顺流而下,给其迎头痛击。”众臣齐诺,文臣自去运筹钱粮,武将忙着调兵遣将。只有姬智深毫无所动,依然读书习武。
消息传到成都,蜀王大喜,立即发兵开往自贡,准备从宜宾顺江而下。
巴国腹背受敌,立时人心惶惶。巴王召集重臣商议,均无良策,一句话,弱国无外交,明摆着是砧板上的肉,与分肉者有何好谈?
巴王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彻夜不寐,王妃问起,巴王细述原由,扼腕长叹。王妃说道:“既然朝中大臣束手无策,何不问问老四?”巴王颓然说道:“满朝文武俱无良策,老四一人又有何用?”王妃笑道:“大王平常不是说书中有古圣先贤之言吗?或许他的老师没看到的却被他发现了。”巴王苦笑道:“那就试试吧!死马当作活马医,聊胜于无。”
姬智深闻知巴国腹背受敌,脸上古井无波,只说要孤身前往成都谈判。巴王大惊,“我儿切莫冲动,此去成都无异于羊入虎口。”姬智深说道:“父王不必担心,蜀国不付出几万条性命休想灭掉巴国,如要获取最大利益,必不会杀我。双方若成死仇,徒增伤亡。”巴王道:“本王还需商议一番再定。”
商议之下仍无其他办法,只得让姬智深去碰运气。
姬智深未带其他随从,只让巫山派掌门之女盈盈相伴。江州与成都不远,一日即到两国边界,自有军士通传军方重将,蜀军派人将两人护送至成都。之所以说护送,皆因两人若被劫匪所伤,势必进一步恶化两国矛盾,将领担待不起。
蜀王父女心知肚明,但样子还是要装的,也立即召集重臣商讨。蜀国众臣大喜过望,一致主张与楚国夹击,瓜分巴国。巴王无奈,只得征询明月公主的意见。
明月公主以其在盐亭大战的卓越功勋列席会议,众人均无异议。见蜀王询问,众人尽皆好奇,如此大好局面,难道公主会有其他想法?
明月公主说道:“各位叔伯,各位兄长,巴国既然派王子前来,必然有所依仗,何不听听巴国的意见?”一文官应和道:“公主言之有理,知己知彼方为取胜之道。无论对方如何花言巧语,总不会我国满朝文武都受其愚弄。若能从巴国王子口中获知军情,岂非更加美妙?”众人一起点头。
很快姬智深就被请来了,见其气度沉稳一表人才,无不暗暗称赞,不过牵涉两国利益,双方均要据理力争。
蜀王示意可以发问了。一般得罪人的事情都是臣子来说,无论如何过份都没关系,自有蜀王来打圆场,若是蜀王先说,一旦僵持就不好下台了。谈判就如打仗,需有人打先锋,如果赢了自然更好,事情难办后方自有大部队支援。
一文官问道:“如今局势明朗,蜀楚夹击,可轻松瓜分巴国地盘,请问王子有何见教?莫非想并入蜀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显然是首先喊个天价,等其落地还钱。反正不是蜀王说的,也不会真的激怒巴国。
姬智深不慌不忙地说道:“各位日理万机,在下就不绕弯子了,只想问两个问题。第一,若是巴国死命相拼,不知蜀国要拿多少人命来填?”一蜀官反问道:“巴国既然必败,何必拼命?”姬智深冷笑道:“不知贵官可听过一个故事?狼追兔子,长奔短突,双方均疲累欲死,狼问兔子为何那么拼命,兔子说,你追我不过是为了一顿饭,我逃不掉就没命了。”蜀国重臣深以为然,却无一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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