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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瘸子范文程
就在李文博他们在迁安举行立功授勋典礼之时,山海关狙击战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在袁崇焕锒铛入狱之后,部将前锋总兵祖大寿见势不妙,带着手下的一万精骑,就从京师城外,直接跑回了辽东,路过山海关时,还顺带着一把火烧掉了山海关,将绵桓数十里的山海关关城烧成了一片废墟。
遵化迁安被明军夺回之后,后金大汗黄太吉还想着重新夺回遵化迁安,然后沿着关城出关,进入大草原,通过蒙古诸部,回到辽东。
可惜镶蓝旗济尔哈朗所部却在一个小小的迁安城外就损兵折将,丢掉了大半个镶蓝旗,却连一座小小的迁安城都没能拿下。
刚刚到达永平府的黄太吉得到汇报后,当即怒不可遏,便要下令锁拿济尔哈朗。正在怒火冲天的关头,一个内侍却来禀报,说府外有一个瘸子乞丐求见。
黄太吉正在火头上,哪有什么心情见什么瘸子乞丐啊,当即便下令内侍将人轰走。内侍刚要转身离开,黄太吉眼角余光却正好瞧见书案上翻开的一本三国,猛地想起里面曹操的一篇名作中的一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心中一动,黄太吉急忙又叫住了内侍:“回来!”
“大汗。”内侍急忙回身,跪伏在黄太吉跟前。
“请那位瘸子乞丐到客厅,本汗随后就到。”
内侍楞了一下,急忙应道:“嗻。”爬起来,弯着腰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黄太吉才起身向客厅走去,刚进客厅,却见客厅内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跪伏在地,哭泣着说道:“奴才拜见大汗,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太吉微微皱了皱眉,听那乞丐的声音有些熟悉,想了想,才说道:“你是……范文程。”
“大汗,正是奴才。”范文程哭泣着说道,“天可怜见,奴才总算是活着得见天颜。大汗,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大汗了呢。”
“宪斗快快请起。”黄太吉上前一步,扶起范文程,又回头吩咐身边的内侍说道:“马上去准备热水,和几套干净的衣服,请范先生沐浴更衣。”
“嗻。”内侍急忙应道。
“多谢大汗,奴才丢了遵化,实是有负大汗重托,还请大汗责罚。”范文程又跪下磕头说道。
“宪斗无须如此,快快请起。”黄太吉急忙又扶起范文程说道,“遵化之战,本汗已经听说了,遵化失守,非是宪斗之责,乃是莫尔图刚愎自用,不听善言之故。若非他已战死沙场,本汗必定诛之以平军愤!”
“大汗!~”范文程激动地叫了一声,又跪下磕头说道:“奴才能够得遇大汗,实在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宪斗,你虽是汉臣,在本汗心中,却与族人无异,你便是本汗之张良萧何,本汗得你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大汗知遇之恩,奴才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亦难以为报。”
两人正说着话,内侍又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大汗,香汤已经准备妥当。”
黄太吉微微颔,然后又对范文程说道:“宪斗,你先去沐浴更衣,之后便留在这里,与本汗一同用膳。”
“多谢大汗。”范文程行礼之后,才跟内侍去了后面厢房,沐浴更衣。
过了小半个时辰,范文程才重新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汉人文士衣袍,出现在了黄太吉面前。黄太吉瞧着范文程走路一瘸一瘸的,不由得说道:“宪斗,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大汗知遇之恩,奴才粉身碎骨亦难以为报,别说是区区一条腿了,便是要了奴才性命,奴才也绝不吝惜。”
黄太吉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满朝文武,若皆如宪斗之忠心,本汗便可高枕无忧矣。”
“可汗,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范文程疑惑地问道。
黄太吉叹息了一声,说道:“不外乎争权夺利耳,不提也罢。”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宪斗经历过遵化之战,你且给本汗说说,攻取遵化迁安之明军,战力如何。”
“大汗下问,奴才不敢有所隐瞒。收复迁安遵化之明军,悍不畏死,战力惊人,且火器运用娴熟,不下孙元化,实乃我军之一大劲敌。如今明军已复迁安遵化,占据守城之利,奴才以为,大汗只宜智取,切不可强攻,徒增伤亡。”范文程躬身说道。
孙元化?黄太吉不由自主地呆了一下,在此之前,大金国所面临的最难啃的敌人,不是袁崇焕所部的明军,不是祖大寿,也不是毛文龙,而是孙元化。
若不是孙元化,袁崇焕的防线不可能固定在宁锦一带!若不是他,明国防线上不可能出现一个个用大炮武装起来的坚固堡垒,让大金国的勇士一次又一次的在上面碰得头破血流!若不是他,先可汗也不会在宁远城外受伤病逝!所有的这一切,只因为一个孙元化!
如今,范文程却告诉黄太吉,迁安遵化城中的明军,火器运用不下于孙元化,这怎能不让黄太吉为之心惊?若冒然强攻迁安,等待黄太吉的恐怕是又一次的宁远之战!
回想起当日父汗率军攻打宁远时的场景,黄太吉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惊,难道自己真的要重蹈宁远之战的覆辙吗?济尔哈朗可已经在迁安城外碰得头破血流,自己真的还要硬攻迁安遵化吗?
良久,黄太吉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悔不早见宪斗也。”
“大汗!~”范文程激动地叫了一声,只是这么一句,他便已经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来。一直以来,范文程都是自比管张,大汗能够这样推心置腹地待他,不是他的明主又是什么?
“宪斗真乃本汗之子房也。”黄太吉拍着范文程的肩膀说道,停顿了一下,又疑惑地说道:“孙元化所部旗号一直在宁远前线,难道孙元化所部已到迁安遵化?”说到这里,黄太吉又大声叫道:“来人!”
“大汗。”内侍闪身进来,躬身行礼说道。
“去把迁安遵化两城的情报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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