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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云弟乐呵地抬头看我道,“就一会儿,一会儿就睡了。”
我扫向电视机屏幕,只看见黄奕扮演的小燕子一脸憔悴,正躺在床上对着永琪哭哭啼啼,说起如果她有亲娘在的话就不会如此了,是小燕子痛失腹中胎儿的那一幕。
我看向盯着屏幕看得痴迷的云弟,心下想到云弟还真是奇葩,《还珠格格三》这种电视剧也看的?果然是有姐姐的男孩子不一样,我身边那几个男孩就算是阿兴,小时候也不会愿意陪我看这样的电视。
“早点睡啊,再给你五分钟,不自觉的话我来给你关掉!”
“噢。”云弟言不由衷地点点头,继续沉静在电视剧剧情之中。
很快,家里便是一片宁静,云弟也上床睡觉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焦躁失眠。好像是脖子里的那根链子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我连忙从床上窜起,把它卸在我的一个小首饰盒里。
我如释重负地爬上床抱着毯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看到自家场地前的小道仍是青砖砌成的模样,那口石灰缸还摆在原来的位置,阿兴穿着短袖校服抱着十个月大的云弟站在青砖路上。云弟的头发稀少只是脑门中央有一道较长的毛发,其余的地方都是极短极稀不成形的发毛,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鸡冠头。不过,以如今人的眼光来看就是非常有特点,整一个贝克汉姆头,只是那时的我们不会这么觉得。
“来,云弟跟姐姐‘好一好’。”我把自己的右脸稍稍凑近云弟。
云弟得了我的命令竟然直接亲上了我的嘴唇,我一时有些惊呆。阿兴则快速侧身抱着云弟在旁边偷笑,云弟傻愣得扭头看着我的表情,不明白他到底犯什么过错。
“好小子,竟敢夺了你姐的初吻。”我略带气愤地伸手去拧云弟□□的小屁股,阿兴则护着云弟的屁股转身逃跑了。
一切真实的就像发生在昨日,怪不得觉得阿兴吻我会那么熟悉,原来云弟小时候不知道误打误撞地吻过我几回,睡梦中的我这么思量着。然后,那个奔跑追赶的画面被一阵腰部的痛楚所替代,我看见一个身穿月白色云龙妆花纱袷朝袍的背影从我眼前渐渐消失,紧接着是腹部的胀坠感、疼痛感。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脸抖动得很厉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抖动起来,仿佛就是刚才电视机里小燕子的画面,但是屋内的装饰和背景似乎有些出入。
他轻轻拉掉了我脸上蒙住的被子,搂着我疼惜地抚着我的头道:“你没事就好。会再有的!”
我透过泪光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并不是古巨基饰演的五阿哥永琪,而是高山上夕阳西下的银杏树下那个曾对我说“待百年回首一切皆是虚妄”的男子。我趴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梦里的我失去孩子的心痛难过,让我在睡梦中都流泪了,我翻身朝外喃喃地叫嚷着:“阿兴,阿兴。”然后在一片泪眼模糊中哭醒过来。
七月的天,燥热令我浑身是汗,但梦里的悲伤画面让我的心整个又是冰凉。唉,琼瑶剧中毒太深的结果。我起身从书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泪眼擤了擤鼻涕,然后开了阳台的纱门出去透透气。
半夜凉风习习,阿兴老宅前的那棵杉木树也微微摇曳着树叶,我站在阳台上,整个人逐渐清醒过来。半个月亮挂在天空正中偏西的位置,漆黑的夜,远处一盏盏新树的路灯泛着红光,繁星闪烁。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夜空了,在s城里哪能见到这样的夜景?还是乡下更适宜生活,还是乡下的夜更像是夜,静,黑,没有车子的喧嚣,没有灯光的白色污染,只有昆虫的鸣叫和蛙声。
阿兴家的三层洋房耸立在我面前,前面是一面漆黑,他们早已进入了梦乡。阿兴估计今晚睡得很好,唯独我却不能安睡。
“阿兴家的屋顶盖高的时候,你不吭声,这会儿倒来说什么?”记忆里十七岁那年母亲的话突然回响在我的耳旁。
妈说:“建什么房子?今年家里忙得很,田里那两棚瓜我都没本事全搞定呢,还凑什么热闹?”
爸说:“别人都建房或是改建了,为何偏咱家不成?你不是也嫌阿兴家的房顶高了吗?说云弟也大了该有个独立的房间,把西面的房子建起来阳光也会足些,避开正面不也挺好?”
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如果当年阿兴家的房子没有造高那半层,我和阿兴之间会是这样吗?
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十七岁之后与阿兴相处的画面,他陪着我一起做功课被蠢笨的我问到不耐烦;那年卖瓜阿兴主动来帮忙我们拉劳动车,陪着我们上大路口的瓜果市场叫卖;毒日头底下他来陪我一起插秧;上大学之后我去阿兴那里蹭饭;大四那年我们亲密无间的相处,还有今夜葡萄架下……
只是,那张电影卡突然窜入我的脑中,利水哥把它摆在水斗边的那个画面令我的心里一阵痉挛。
蓝嘉文,你作死呢!怎么可以怨恨阿兴?怎么可以怨恨阿兴家?造不造高房子都不能改变命运,不能!不能因为奶奶和他们家最近有些不愉快就把曾经的不幸也加诸于阿兴家,不能,不是。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所谓的心理压力都是我自找的,快去睡吧,我又深吐了一口气转身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