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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一个唱《蝶恋花》,一个唱《水调歌头》,风格迥异,确实不好比较,这样也说得过去。
可是阎婆惜仍然不依不饶:“如此,奴家偏要在官人这里拔个头筹!不知官人听的甚么曲子?奴家要献丑了!”
她说的很自信。作为歌者,举凡市面上有的曲子,她都熟习,倒不虞李瓶儿会唱出什么奇特怪异的来。
王伦无法,只得说道:“倒是首很流行的曲子,东坡学士的《水调歌头》…”
阎婆惜松了一口气,接着便露出自信的笑容来:“那奴家就班门弄斧请官人品鉴下,奴家唱的这《水调歌头》与李瓶儿姑娘的,到底差着多少!”
先前话说的有些满,倒不是怕不会唱,而是在香榭楼时也对后起之秀李瓶儿有认识,听过她的唱腔。李瓶儿并不以歌唱见长,若是一般的曲儿也就罢了,怕对方另出奚径,想出什么新奇的调子。
那时以己之短,较敌之长,自取败亡之道。
听说是《水调歌头》,她便放心了。无它,这也是自己的拿手好曲。
在青楼混,说到唱歌,谁敢不熟悉《水调歌头》?苏大学士的代表作也是巅峰之作,文人骚客耳闻能详的传世大众曲目,她不但会唱、唱得好,还会多个版本的唱法,都一样的上乘。
就像后世好歌曲,也会有很多人翻唱一样。有水平的都不大会原汁原味地翻版,总要有些变化。同样作为在东京勾栏讨生活的歌伎,谁还没在上面有过浸淫?
乐队都是很熟练的,王伦马上便听到了不一样的《水调歌头》。
凭心而论,阎婆惜到底是专业唱歌的,那种空灵的味道尽管版本和现代的不同,却仍然能够被她毕毫毕现地展现出来。便是孙三四,也暗自赞叹,在唱歌上,自己确实略逊过她。
乍听李瓶儿唱时,一下子惊为天人。再听阎婆惜唱时,便对古人的敬业肃然起敬。
只听到歌曲时而宛转,时而温婉柔和,当真是靠嘴吃饭,而不是单单靠一幅美丽的皮囊。虽然已经听过几次阎婆惜的唱歌,却每次都有新的感触。
“好!”他首先鼓起掌来。
孙三四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拍起手来。不管怎么说,王伦对李瓶儿一个外人青睐,总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才对。
至于她心里怎么想,完全看不出来。
阎婆惜唱毕,一脸笑意地问王伦:“官人觉得如何?”
如果王伦只说好,哪怕加些修饰语,都不足以表现一个文人的修养:“好”字太俗太过敷衍。
“娘子的唱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功夫在曲外,小可倒是灵感发作,觉得娘子的气息悠长,倒是可以把此曲换个版本来唱,或许别有洞天也未可知。”
“哦?”阎婆惜和孙三四一齐望向他。
不像后世,能唱能作的歌手如过江之鲫。在现代,音律这东西可不是简单的活,非有大智慧大才华者不能为,特别是当周邦彦珠玉在前时。
普通人私下里可以搞些玩意自娱自乐,可是王伦是什么名声?他既然敢在此时这么说,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山水郎又要现宝了!这是大家心里共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