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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极其不爽,以致于他的第一鞭甩下连眼睛都不带眨。
“啪”的一声,鞭子落背的声音很刺耳,后背传来的力道,使红官歪了身,紧接着的灼热感,让他抖了抖肩。
解伯仁这一鞭毫不犹豫,完全不顾念亲情。
“红官!”
蓦地,外头传来尤小怜的呼喊声,紧接着人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红官一怔,转回头就看到一个身形纤弱的旗袍女人惊慌失措地扑了过来,跪在他身旁,一把将他揽进怀里,像保护雏鸟的鹰!
可这双张大的翅膀在发颤,纵使无力但坚定,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从红官记事开始,尤小怜的眉眼间就常常蕴着丝哀怨,现在更加浓重。
红官呆呆地看着这张十几年不见的脸,她的无助、无奈、委屈,通通呈现在脸上。
“这种地方你也敢进来?!”解伯仁的脸一下绿了起来,在座的脸色别提有难看,原来不出声的都开始怨声载道了起来,无非就是讲卑贱之人怎么能进来祠堂,家法施行过程被打断不吉利,一介女流干预族中大事大不敬等等。
尤小怜自责又心疼地揉着红官瘦小的肩膀,才看一眼他后背绽开的红痕,声音就开始发颤:“红官他还这么小,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家法啊?您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管教不严,是我……”
“出去!”解伯仁断喝一声,没有给尤小怜任何继续哀求的机会,就要让管家把人拖走。
红官紧拽着尤小怜的手,冲她一笑,在她耳边说:“您放心,他们还舍不得我死。”
尤小怜惊得泪水滑落下来,嘴里嗫嚅着,这个孩子太倔了,红官如鲠在喉,过多的不舍势必会让母亲更加愧疚,于是他转过了脸,不再看尤小怜。
尤小怜被管家生拉硬拽给拖出去了。
“放开她!”红官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母亲,刚起身要冲过去,就被伺机而动的解少合拽住了,强行按压着跪下,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
按住他的同时还不忘掐紧他细嫩的胳膊肉,红官疼得龇牙咧嘴,这貌似比戒鞭还要疼。
解伯仁的火气在胸口横着,朝桌面大力一拍,提高了音量说:“今日尤小怜大闹宗祠,冲撞先祖,犯我解家大忌,即日起,驱逐出解家,永不得再踏进解家!”
他在宣布蓄谋已久的计划,红官毫不意外,只是今天这事刚好给了他这样名正言顺的理由。
堂上的各位叔伯兄弟纷纷点头,谁允许一个女人闯入宗祠?没规矩的人要么教化,要么驱逐。
谁叫尤小怜不是解伯仁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个下堂妾。
“既然你不待见我母亲,为什么还要侵犯她?!”红官噙着泪,梗着脖子怒问。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他的母亲因梨园一招“登天采风”被解家看中,解家借设宴款待梨园行师父为由,将尤小怜留了下来,到后来的下药迷晕、实施侵犯,也不过一夜之间的事。
事后,尤小怜被诬蔑借酒攀权贵,赶出了梨园,走投无路找回了解家,解家可怜她一孤苦女子漂泊在外,又怀有身孕,才大发慈悲收留了她,殊不知这一切只是解伯仁计划中的一环。
自从红官出生后,外头的风言风语就没一刻停止过,红官想不知道都难。
“住口!”解伯仁一鞭子重重甩下,红官整个人都被抽趴了。
他的龌龊行为摆在明面上,又想要让人忽视,那是很难的事。
“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红官吐了口血,挣扎着想起身,又被一鞭子抽下,纤瘦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淋了。
他的出生不是意外,而是解伯仁谋划已久的。
眼看着关煞将病入膏肓,下一个继任关煞将的人还迟迟不定,正堂妻子有两个儿子,一个都舍不得让他们碰上要命的诅咒,下堂妾却一个都生不出。
而如果他这个“红官”生不出,解伯仁就会照葫芦画瓢,再找另外的女人来给他生,长久下去,总能生出一个来。
可笑的是,解伯仁将近五十岁,生育能力丝毫不比年轻力壮的差,只可惜除了正堂两个儿子,他就再也生不出儿子来,女儿生了之后择优留下,还送海外念书,所以红官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所谓的哥哥姐姐们,让他一度以为,解家就他一个晚辈。
而他的四个叔叔们,儿女从不参与家事,打架斗殴的事倒参与不少,红官懒得跟他们相处,不过从他们逼迫自己不许告发他们的恶劣行径开始,他就知道这些晚辈跟长辈们一样混蛋。
兴许自己活久一点,还能有机会为他们把把关,那样断解家的后,不是更方便吗?
想到这儿,红官不厚道笑了。
看到红官龇着满嘴血牙在笑,解伯仁火冒三丈,后头两鞭来得干脆利落,完全没给红官喘息的机会,显然触到了他的逆鳞了。
红官又吐了口血,这回视线开始模糊了,后背的痛感也逐渐变麻了。
意识涣散之际,他听到了这么一句:
“去把红官的胎发取来!”
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胎发就被压在了灾星官的牌位下,成为了解家最不受待见的灾星。
红官再次醒来,是被渴醒的,额头滚烫,四肢乏力,显然是发高烧了,而后背传来的刺痛感提醒着他,刚才的事还没完,所以他又被关回了小黑屋里。
这下他想起来了,解伯仁之所以会把他的母亲赶出家门,是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在此之前,红官已经替刚满60岁的他守过关了,还是盗用了之前闯关者的气运,一个不够数,还得两个,这才够他解伯仁一人用。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不管是不是解家的种,解伯仁于他都已经没有半点恩义了。
可怜的是他的母亲。
他记得母亲被赶出解家后就生了一场重病,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那时候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
红官片刻不敢耽误,忍着痛挣扎起身,就听到林耀堂来撬窗的动静了。
“少爷……”林耀堂压着嗓音,边撬窗边呼唤,“少爷,你还好吗?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