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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如雪和凌霜见了我就跑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见了我也跑?”
董淑慎端给他一杯茶,把来龙去脉给他说了说,梅鹤卿感叹谣言的强大。
“走的太急忘了同你说了,不本来那间是要上锁的。”
他喝了一半停下,“没有吓到你吧?”
董淑慎摇摇头又点头,“有点儿。”
梅鹤卿伸胳膊搂她,“对不起啊,是我大意了。”
她这两日身子不是很爽利,觉得黏黏腻腻的,不太喜欢靠着,便从他怀里出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梅鹤卿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抵在桌子上,“着什么急,大半个月了,你都不想亲近我?”
董淑慎最了解他不过,说什么亲近亲近一会儿又不知道亲近到哪里去了,她现在不方便。
“别闹,我去给你弄吃的,乖。”
她从他身上下来,梅鹤卿怀里一空,拖长声调喊她,“慎儿——”
晚上的时候,人多些,但大家都像避瘟神一样躲避梅鹤卿,董季远还好,主要是何琴比较忌讳。
“鹤卿,你看啊,你如今是一部堂官,有些事情是不是就没有必要亲力亲为了啊。”
董淑慎明白何琴的意思,打断她,“母亲,有些东西鹤卿不看他不放心。”
“那,诶呦,毕竟那些东西不干净,你说咱们这家里……”
后面的话何琴没有说下去,董淑慎还想说什么被梅鹤卿拉了拉袖子,意思是她不要再顶撞母亲了。
晚上回了房,董淑慎在拆头发,梅鹤卿从身后将她抱住,带着些湿漉漉的水汽。
他略带暧昧的语气唤她,“慎儿。”
董淑慎脊柱一麻,像有一连串的小蚂蚁爬过,却汇聚成溪。
“起来,痒。”
梅鹤卿不依,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床边走去,董淑慎有些激烈地反抗他,“不要,让我下来。”
他怕弄疼她,把她放下来,眸中的神色暗淡,“慎儿,我沐浴了好几次了。”
“穿过的衣裳都烧了,回家穿的衣裳都是新的,还有辟秽方每次都用,另外方才我,”
董淑慎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叫他误解了,她伸手托着他的脸,“鹤卿,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把她的手拿下来,“那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寻这个由头了?”
她有些无奈,但是又不太好说,“我……我只是,来,来葵水了,所以不方便。”
梅鹤卿微愣,因为董淑慎自从那时候被下药之后葵水就极其不正常,经常性的没有,但她本身又实在没有什么不适,看过郎中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啊?那你……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覆在她小腹上,董淑慎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这几天……不能。”
梅鹤卿点头,“嗯,我知道,那我抱你过去。”
“好,但是你……”
董淑慎勾着他的衣领,梅鹤卿早已经没了那个心思,“你这月事不正常,好好的又有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再找人看看,我还想什么别的呢。”
“你不难受吗?”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梅鹤卿伸手把她眼睛覆上,把人放到床榻,拉过被子来,“我重要还是你重要?感觉肚子凉不凉?”
她缩在被子里食指勾着他的手指,“不凉,你上来嘛。”
他揭开被子一角进去搂着她,董淑慎靠在他胸膛上,搂着他的腰,“鹤卿啊,你说若是我月事正常了,日后是不是可能有孕?”
梅鹤卿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想都别想。”
“为什么?”
董淑慎有些不满意,“我看着澄儿,雪钏儿都长大了,小姑娘好可爱,你看我这么好的手艺,没有人继承多可惜啊。”
“慎儿,你怎么知道会是个小姑娘,万一是个男孩儿呢?就算是个小姑娘,她就一定喜欢女工?”
“梅鹤卿你真是!”
梅鹤卿揉揉她头顶的头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的可能,你不有一个儿子了吗?”
“诶呀。”董淑慎语气略带哀怨从他身上滚下来,背对着他,手在床铺上轻轻划拉着,“我就是想要个闺女嘛。”
他转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乖,咱不要。”
“梅鹤卿,你懂不懂什么叫母系传承,我只是想要个可可爱爱,软软嫩嫩好欺负的女儿,我有什么错?”
梅鹤卿亲亲她的耳垂,被她逗笑,“你欺负我还不够?”
她转过来捏他的脸,“哼,不能给我生个闺女我就休了你。”
他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我要是能替你生我就替了。”
“啊——”
董淑慎又翻过身去,“谁叫我没有女儿的命呢,我的命好苦啊。”
梅鹤卿只是笑她,帮她把翻滚的被子盖好,打算循循善诱,“慎儿,要个孩子多操心啊,我这次办的案子就是,”
“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说。”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这次我有个设想。”
他决定转移她的注意力,“建安的大牢啊,狱卒们每次经过一个牢房上一个牢房的犯人就会闹,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全部看管,你说该怎么办?”
董淑慎本来打算他说什么都不理,但偏偏他说的东西她都很感兴趣。
“怎么办啊?”
梅鹤卿执起她的手来,在她手上画了一个圈,董淑慎不解,“什么意思啊?”
他笑笑,“你瞧,监狱的牢房是长形的,所以每个牢房都得配一名狱卒才能保证里面的犯人不闹。”
“但若是,改为圆形监狱,只需要在中间设置一塔,只能狱卒看到他们而犯人看不到狱卒,即使狱卒在塔上休息睡觉,也不会有犯人敢闹。”
“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狱卒在监视着他们。”
董淑慎惊叹于他的“阴险”,“梅鹤卿啊梅鹤卿,你可真坏。”
梅鹤卿摊手表示,“不过,现在很难实行。”
“一是没有人会让我去改大牢,二是叆叇(眼镜)的片子看不了那么远,第三呢,就是如果这样一来会减少很多狱卒,大家肯定不愿意。”
董淑慎已经完全被他带偏,感叹道,“鹤卿啊,你就适合学柳儿之前说的那什么,科学,不是……诶,记不清了,只记得柳儿说过一次。”
“我觉得当仵作挺好的,只是……”
董淑慎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觉得他是真的喜欢,“鹤卿,不要但是了,现在技术好的仵作本来就不多,技术好的吧很多也受制于上级,苦主,凶手。”
“你亲力亲为,还有权力能得出正确的结果,多难得啊。”
“我明日就去好好同他们说说。”
“这没什么好怕好避讳的,能为死者言,很了不起。”
“又怎么会怕有鬼魂缠身呢?”
他搂着她,轻笑,“对啊,我心是正的,说不定哪天我去了的时候,办过案子的那些苦主的魂送送我,也不算孤单。”
董淑慎轻掐他一下,“你怎么就孤单了?不是还有我吗?”
梅鹤卿,“我是希望,以后我死在你后面。”
她突然就有些感动,明明梅鹤卿不是很会说话的人,可有时候又让她觉得分外的安心和踏实。
董淑慎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发闷,“鹤卿,明天陪我去阿姐家里,她说要请咱们去吃她做的新菜。”
“现在姐夫回来了,她也舒心些了。”
梅鹤卿应着,“好。”
“还有枝枝写信了,她说长云好像跑了好几次儋州,估计打算长住了,母亲不愿意回来。”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娘……我到时候去看就好。”
“噢,对了!谏儿说他要找个正式日子,给你奉茶呢。”
梅鹤卿,“他孝顺你就好,我又没养他。”
“孩子的心意嘛。”
“他是希望我对你好,不过他瞎操心。”
“我送双双回赣州的时候,见到月娘的那个孩子了,都三四岁了,非常可爱,人家为什么能有女儿?”
梅鹤卿没想到还能绕回来,闭口不言,假装睡觉。
董淑慎拍了他一下,“你就装吧!”
她仰面躺着,“我还是会想起她们,有时候还是好想……”
梅鹤卿睁开眼睛,握着她的手,“她们也会想你的。”
“会吗?”
“会的。”
他翻过身搂住她,“乖,慎儿睡吧。”
有些人不能活着相见,那便放在梦里重逢吧。
——
米歇尔.福柯的圆形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