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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去疾篇》武断地认为,疾病的产生是由于邪恶之心所致。
故他最终的结论是“医之不足恃,药石之无益”。
从唯心的角度出发,俞樾认为治疗疾病的惟一途径是“长其善心,消其恶心”(《去疾篇》)。
啧啧,一个可怜的老头儿形象跃然纸上。
“所以,他黑中医不是因为西医,而是想让大家练气长生吗?”大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想想时间点,这个时候好像西医还没传到国内的吧。”
李介宾点头:“所以,一开始他得出的结论肯定是立不住脚的。而且他自己年岁也大了,自己开始服中药调养身体,最后结果活到了86岁,后来他的想法发生了一点改变,但还是死鸭子嘴硬。”
医药相关,中医学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的实践活动。
俞樾既然有病要药治,奉行药物却病愈疾,自然药物不虚; “药虚论”不成立,原来经考证而自圆其说的《废医论》也就不能成立,那唯“心”的去疾观点自然也更站不住脚了。
但是读书人嘛,说出去的话象泼出去的水,改口肯定是不能改的,所以他就折中了一下,又写了一本《医药说》,改换名堂来个“医可废而药不可尽废”: “余固不信医也,然余不信医而信药,于是又有医药之说。”
为了使自己的立论显得有道理,他不仅割裂“医”和“药”,甚至还把中药汤剂与中药丸散对立起来看。
什么意思呢?他说中药汤剂不行,中药丸散有效。
“余每配合所谓普济丸者数十料。又于京师、于广州、于上海买膏丹丸散,无虑数十种。有求者,问所患而与之,往往有神效。”
问一问病,给药治之而获神效,正是他对中医中药的实践验证并获得的成功。
从这一点说,李介宾对俞樾称不上喜欢,但是说厌恶也不至于,至少这老小子为了打击中医,自己居然把中医学会了......
俞樾晚年尝药却疾,并配药、施药他人,竟享寿86岁,临终还能头脑清醒地赋诗诀别,足以令人惊叹。他能够赖“药饵”却疾延年,施药他人也“往往有奇效”,正是由于他读过中医经典着作,是有中医理论的根基来指导驭药选方的。
《春在堂尺牍》中所收乃俞樾40岁以后的书信,信中就涉及到他对中医理论的认识,如某信中说: “中年以后,火气已衰,药之凉而腻者,殊不相宜,桂附之弊,究属君子之过。”如果他不懂中医理论而盲目地尝药,恐怕是难以享此高寿的。
俞樾以中药治病颇有效验,说明他对中医中药的认识产生了巨大转变,实际行动与实践结果完全否定了他自己所提出的“全盘废医”和“废医存药”观点。
他自己说自己给别人药,吃了往往有神效,这岂不是在说,他自己已经成为高明的医家了吗?那他废医岂不要废到了自己头上!
不是废医论废了他的医学实践,而是他的医学实践推翻了他的废医论。
从《废医论》到《医药说》,从全盘废医到废医存药,他对中医中药的持论,虽然有所修改,但却始终流于在玩弄情绪化的文字游戏。
故研究近代中西医论争史的赵洪钧直言其“不过是纸上游戏”。
所以李介宾认为,在对待中医中药这一问题上,作为经学大师的俞樾,其全盘废医与废医存药的观点同样都是荒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