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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眼下。
老爷子猜到桑枝夏想说的是什么,顿了下放柔了声音说:“你不是提醒陈年河了吗?”
“如果陈家真的有家眷来了西北,那就以待客之礼好生礼待,也免得辜负了过往的情分。”
但是比这更多的,徐家却是不能做了。
桑枝夏对此心知肚明,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老爷子注意到她眉眼间的倦色,温声说:“一路奔波也是累了,既是到了家,那就什么都不必管,先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再说。”
“农场里的事儿都有你三叔和明辉他们盯着呢,暂时用不着你费神,跟璈儿去歇着吧。”
见过了老爷子,桑枝夏回到北院却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徐璈牵着她进屋坐下,看到桑枝夏手中捧着但是一口没碰的水,蹲下握住桑枝夏的手,微微仰头:“在担心什么?”
桑枝夏欲言又止地眨了眨眼,迟疑半晌才小声说:“我在想我娘和弟弟。”
“祖父刚才说,如果陈家出事儿,留在京中还数得出名号的武将就只剩下了我父亲。”
桑大将军是受过斥责,至今仍在禁足罚俸的惩罚当中。
可以桑将军的过往作风,他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一旦桑将军攀附上了太子这艘船,荣华富贵也好,翻船溺毙也不好说。
他自己的死活桑枝夏半点不在意,留在桑家的人必定要受牵连。
桑枝夏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唇角多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温热。
徐璈指腹轻轻滑过,安抚似的戳了戳桑枝夏脸颊上的梨涡,轻声说:“枝枝,别担心。”
“小舅子被赵忠全收作了弟子,现在住在赵家的时间比留在桑家的时间都多,想寻机离开京都不难。”
“至于岳母,她虽是处在内院深宅,可你要是想把人接出来,其实也不难。”
桑枝夏眼底茫然骤起,无措道:“那是入了桑家的人,还能接出来?”
“当然能。”
徐璈在桑枝夏的身边坐下,长臂一伸把人揽好,低头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半年前桑家主母开始时常病痛,从京都城外的道观中寻了神医,还在道观中供奉了数盏消灾除厄的吉灯,只是效果甚微。”
“年初时有个深得岳父信任的道士给桑家的主子都算了一卦,人人都有一张批条,堪定命数中有言,内宅有相冲之状。”
内宅相冲,主位不吉。
桑夫人思前想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桑家的众多姬妾身上,正在暗中探查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自己。
桑枝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难以置信地说:“是你做的?”
“主母的病是……”
“嘘。”
徐璈竖起食指在桑枝夏的嘴边轻轻一碰,低笑道:“枝枝,不可言。”
“命数虚无至极,却最是可困人心。”
“等桑家主母查到与自己相冲之人就是岳母,绝不可能让岳母继续留在桑家内宅。”
不用任何人出手,桑夫人便会想方设法把谢姨娘赶出去。
一切都安排得顺理成章,无痕无迹。
只要名正言顺地出了桑家的大门,何愁桑枝夏母女没有再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