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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夏乖巧地点头:“祖父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行。”
“糯糯和元宝有你婆婆和你娘照看,家里不缺照顾的人,你的人不必再往他们的身边放,留在你身边照顾好你即可。”
老爷子难得多话,桑枝夏都一一应下了。
等把这些人都送上马车,目送车马在蜿蜒的山道上远去,一直不说话的点翠低声说:“渐渐起风了呢,老夫人她们之前叮嘱了半晌,务必不可大意让您受了山中的半点寒气,要不先回屋吧。”
桑枝夏笑着摆手没接画扇捧着的披风,眯眼望着天边逐渐西沉的金乌,缓缓呼出一口气。
“是啊,起风了呢……”
“必须动手了。”
江遇白一脸沉沉,双手撑在桌边看着摊开的舆图,话声中掺了抹不去的冷意:“东宫被圈那位放出来了,不服的人太多。”
“如今鲁王在京郊囤积兵马,瑞王在江南之地多有小动作,还有几个曾与当今陛下争锋的老王爷也不甘寂寞。”
“再等下去,真等到当今殡天太子继位,不等咱们出手,这天下就要被搅得四分五裂,民不聊生。”
兵戈大起并不是他们的目的。
可别人不这么想。
若有国丧,对这些人来说就是开战争夺天下的讯号。
长期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真正在意脚下蝼蚁生死的人,又能有几个?
跟徐璈一起被叫来的还有岭南王府多年的幕僚将领,江遇白的话音落地,这些人的面上浮现出的都是相似的激动和踊跃。
“小王爷,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岭南几十万兵马即刻便可直袭京都!”
“没错。”
“王爷为此已经苦等了太久,现在时机成熟,已经到了咱们该拔刀以报血仇的时候了!”
众口纷纭之下,头一次出现这里的徐璈沉默得异常突出。
另一个带着巾帽长相儒雅的男子见了,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说:“世子爷缄默不语,可是有不同的见地?”
徐璈并不意外这人能一口道破自己曾经的身份。
能出现在这里的,无疑都是效忠了岭南王半辈子的人,突然多出来一个他,会被质疑被探查都很正常。
无名之辈在这里站不住脚,也没资格开口说话。
江遇白为了让他的定位变得更名正言顺一些,势必要在这些人暗中探查的时候,相对的放出一些风声。
徐璈无视男子眼中暗暗的打量,不紧不慢地说:“过往浮名都是托先人之福所得,如今徐璈也只是一介布衣。”
“薛先生不介意的话,唤我徐璈即可。”
被叫做薛先生的男子笑笑未语,徐璈视线落在展开的舆图上,淡淡地说:“见地谈不上,只是觉得还差点火候。”
“差点火候?”
薛先生喃喃似地说了一句,边上暗中留意的人都纷纷转头。
有个身着甲胄的男子冷笑道:“时机已然成熟,差的还能是什么火候?”
“难不成此等逆天改命的大事儿,还要再请个萨满巫师前来请神做法,择个风调雨顺的良辰吉日么?”
此言一出,在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徐璈的脸上。
徐璈还没说话,甲胄男子就不屑道:“黄口小儿,稚见拙意。”
“世子爷是靠的长辈余荫得的虚名,自己也不曾上过战场见过刀枪血肉,就你能说得出什么真知灼见?”
“没了先辈余荫,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