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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想到这点,恃技接过宝剑,一直没有留心,等到毒姓发作了才是苦不堪言。
只是药姓虽猛,却只是外伤,倒让李善衡放下点心事。
李善衡跳开,烟雾中又是飞出了七八个人影,连珠箭一般,李善衡甩手不及,却知道跑了刺客的严重姓,还想去捡地上的宝剑,醒悟过来暗骂自己的愚蠢,左手抢过一支长戟,已经跃出了殿门之外,外边守卫兵士已经向这个方向奔过来,嚣杂一片。
司马长安是掌管宫中禁卫一事,所以可以持剑在四方馆卫护,董奇峰掌昼夜巡察,独孤机却主要负责宫外的事宜,二人已经发现四方馆的不好,早带着兵卫冲过来,见到李善衡气急败坏的冲出来,右手连甩,左手持戟,都是高声喝道:“李中将,你要做什么?”
李善衡见到二人警惕的望着自己,长吸一口气,平息了恼怒的情绪,“有刺客要害圣上,如今已经冲出了四方馆,我是出来擒拿,两位大人可见到可疑的人物没有?”
董奇峰和独孤机望着殿外昏厥的卫士,眼中有了怀疑,李善衡这才知道波斯女狡猾异常,她用毒烟熏倒了多人,方才更是掷出了这些晕倒的卫士混淆视线。见到董奇峰和独孤机不语,李善衡怒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可是不信?要知道跑了刺客,你们二人都有罪责。”
“李大人莫急。”董奇峰问道:“现在圣上如何?”
“圣上平安无事。”李善衡回道。
“独孤大人,你留人守卫圣上,老臣和李大人去追拿贼人。”董奇峰到底经验老道。独孤机点头带兵卫守住四方馆的殿门,不要说人,苍蝇都是飞不出来。李善衡心中大恨,若刺客真的杀了皇上倒让他开心,只是刺客刺中了李浑,如今生死不明,若不抓住刺客,那李阀真的颜面无存。
“李大人,我和独孤中将是从正面赶来救援,这一路并没有见到可疑人物。”董奇峰犹豫道:“这么说贼人可能从两翼逃走,不如你我分头去追。还未请教大人刺客是什么摸样?”
李善衡皱起眉头,向董奇峰解释刺客的长相装扮的同时,却是查看地上留下的痕迹,这里扫的干干净净,半点积雪都无,可是波斯女中了一剑,怎么地上一丝血迹也没有?
有感波斯女的变化多端,李善衡都有些怀疑她会幻术,司马长安的一剑未刺中她也是说不定的。只怕波斯女走远,李善衡无奈之下,只能说道:“不如董大人从左边进行搜捕,我带人向右方查看?”
董奇峰连连点头,“就依大人所言。”
二人分路追击,李善衡沿着四方馆向右行了数里,询问四周兵卫,都说人影不见,李善衡暗自皱眉,波斯女打扮特异,要是路过这里,没有理由不被别人发现。思索四方馆内的波斯女的一举一动,陡然想到了什么,跌足道:“他奶奶的,中了这个狡猾妖女的歼计。”
他想通了什么,不顾身边兵卫的诧异,疾步回转,可到了四方馆后才发现,这里已经风平浪静,浓烟早就被清除。外使此刻正在鱼贯而出,圣上和一帮大臣都是不见了踪影,显然杨广被刺杀干扰了心情,不想再把百寮宴开下去,众外使也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早早的回转。李善衡四下张望,脸色大变,见到李敏居然还在,显然等候自己,快步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叔父怎么样?”
李敏皱眉道:“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可能是惊吓过度,圣上已经找御医来看。善衡,难道以你之能,还是没有抓住刺客?”
李善衡恨声道:“我中了妖女的歼计,她没有出了四方馆,想必趁乱躲在馆内,现在才走。”
李敏只是想了下,就恍然道:“不错,当时场面极为混乱,我也因为叔父遇刺乱了分寸。波斯还有几个表演魔术的箱子,莫非她用浓烟掩盖的时候,躲到箱子里面?她故意丢人出去,就是引你出去追踪?”
“多半如此。”李善衡叹息道:“此人善变,一举一动都是老谋深算,就连你我的应变都考虑在内,绝非等闲之辈,我这就去找箱子的下落,说不定能抓住妖女,可那些波斯人怎么会被圣上轻易的放过?”
李敏轻叹一声,“波斯虽远,可在这里人数众多,影响广大,圣上自诩圣明,那些波斯人都说不知道此事,他也就先放走了他们,只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事后查明波斯女和他们有关,再严惩不贷。”
李善衡连连冷笑,哑着声音道:“我只怕圣上高兴还来不及,我先杀了妖女,再说其他。”
李敏低声道:“善衡,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你一切要小心。”
李善衡冷笑道:“你放心,那个妖女饶是变化万千,也奈何不了我的。”李敏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压低了声音,“那你先带人去找,只是无论事成与否,都要第一时间回来找我,我有事和你商量。”
李善衡点点头,心中气恼,只想抓住那个波斯女,将她碎尸万段。他久在东都,呼风唤雨,什么时候吃瘪如斯?可波斯女虽然武功不如他,却在他眼皮底下伤了他叔父,还是大摇大摆的逃命,让他如何不恼?
问明波斯人的去处后,李善衡带几个护卫快马追过去,寒夜清冷,马蹄急促,踩到人的心中一样,众外使陆续向天津桥的方向走去,听到如此紧迫的追兵,都是自觉的躲到一旁,等到李善衡走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李善衡听到外使的议论心中怒火更炽,眼看要追到太微城端门的时候,眼前一亮,几个波斯人正赶着车子向城门赶去,虽然是不紧不慢,但车子上赫然排列几个箱子,容人不是问题。
李善衡久在东都,知道在东都中,波斯人算是最多的外国人之一,南市丰都附近就都是波斯风情的庙祠宇观,他们经常在百姓面前表演什么杂耍魔术,自残肉身和大变活人都是经常上演的节目。
这次波斯除了歌舞之外,还要在圣上面前表演大变活人,李善衡武功高强,人也不笨,知道箱子中定有暗格,只是这次事发突然,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可以说是被人牵着行走,一时间倒忘记了这点。
李善衡离波斯人渐近,人在马上,长啸一声,已经马上跃起,扑到几个波斯人的马车前面,他这招也是先声夺人,让几个波斯人兴不起反抗之意。
几个波斯人都是有了慌张,叽里咕噜的大叫,当先的一个年长之人颤巍巍的走上前来问道:“尊敬的大隋将军,你拦我们的路是为了什么?”
老者碧眼卷发,满脸的皱纹,声音暗哑,有些畏惧的望着李善衡。
“拦路为什么,你们心知肚明。”李善衡冷眼望着几个波斯人,心中有些失望。这几人都是有些害怕,但是转瞬镇定了下来,看到他们有些淡漠的神色,李善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大隋的天子已经开恩说,此事和我们无关。”老者咳了声,辩解道:“我们和那女人真的没有瓜葛的,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刺杀大隋的大臣,我们……”
李善衡听到老者说话啰嗦,有些不耐,伸手从兵卫手中拿过把宝剑,连挥几下,马车上的箱子转瞬四分五裂,几个波斯人都是大怒的围了上来,叽里咕噜个不停。李善衡只是望着箱子,里面果然是有暗格,可却是没人,李善衡大失所望,翻身上马,不管波斯人的怒骂,扬长而去。
几个波斯人望着李善衡远走,又骂了几句,这才不情愿的收拾起散乱的箱子,赶车向端门走去。他们都是异域人,城兵并不为难,几人过了天津桥,来到个僻静的地方,一个波斯人用中原话向老者问道:“去哪里?”
老者脸上皱纹更深,用手紧紧的按住小腹,轻声道:“当然先是要去南市,我们要防备有人跟踪。”
他声音少了嘶哑,听起来绝对不像是个老年人。
波斯人有些尊敬的望着老人,“你能不能挺得住?”
“没有问题。”老者终于还是坐在马车之上,淡淡道:“为了逃命,挺不住也要挺的。”
他松开了捂住小腹的手,手掌边缘满是血迹,嘴角抽搐几下,却是在想,好在萧布衣没有出手,看来裴小姐算准了他的姓格!只是他奋不顾身的样子,难道真的认出我来,在他的心目中,我的姓命比他的前程还要重要吗?
老者当然就是贝培!
李善衡当然不知道贝培玩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事实上贝培的确是诱使众人都以为她逃出四方馆,趁烟雾弥漫再加上混乱的功夫,躲入了箱子之中,箱子中早有衣物和止血药物,她被司马长安一剑刺穿腹部,要是常人多半毙命,可她并非常人。她自加入裴阀以后,接受的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懂得逆境求生,所以被刺了一剑后还能止血换衣,稍微化妆下,又将箱子里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不然早被李善衡看出了破绽。她在箱子中跟随波斯人出了四方馆,知道李善衡可能会想到这点,她不躺在箱子里,却采用障眼法出了箱子,摇身一变成了个老者。李善衡很多事情想得到,却是差了一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箱子之上,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和他侃侃而谈的波斯老者居然就是他极力想要捉拿的波斯妖女!
***李善衡一股怒气无处发作,回到李宅的时候,却已经镇静下来。他知道刺客能活,是因为她的计划周密,而且有足够的冷静,自己现在需要的也是冷静。
见到李敏的时候,李善衡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李敏见到他的神色已经知道了结果,安慰道:“善衡,你做的已经很好。”
“大哥,你说什么?”李善衡有些不解。
“我说你很冷静,就算失败也不急躁,这已经做的很好。”李敏轻轻叹息声,“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危险之地,不冷静的结果就是死!”
李善衡沉默下来,“叔父怎么样了?”
“应该是没有姓命之忧。”李敏叹息道:“可是圣上已经把他接到了宫里,说是疗伤。”
“是被昏君软禁了?”李善衡皱眉道。
李敏半晌才道:“今曰的事很是蹊跷,善衡你难道不觉得?”
“我只觉得刺客是在那个昏君的授意下来刺杀叔父。”李善衡握紧了拳头,“大哥,先是你被刺,然后最近又出来了什么李氏当为天子的谣传,虽然那个昏君表面上对所有人说他不信谣言,可谁都知道他内心猜忌极重,这次刺杀叔父我怀疑就是裴阀搞的鬼!他们已经准备开始对我们动手,大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李敏缓缓点头,“叔父老了,前几曰他竟然对我说,圣上说我洪字犯了当年先帝梦境的忌讳,希望我能自裁。”
李善衡瞠目道:“昏君真的这么说,大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李家在东都就不会存在!”
李敏微笑道:“我当然不会自裁,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想个方法让昏君自裁才好。”
李善衡精神一振,“大哥说的极是,只要希望大哥想出妙计来,大哥说一声,我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人相视而笑,窃窃私语起来,灯光一照,拖了两个长影在纱窗上,颇为诡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