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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莫要不快了。你郁郁不乐,可是因为单雄信吗?”
徐世绩点点头,却是望向远方,那里,夜色正浓。
裴蓓这次猜的并不正确,徐世绩却并没有说什么。单雄信没有归顺是在他意料之内,可想到李密武功奇高,人又诡计多端,十个翟让也不是他的对手。翟让若不过是贪财好色,胆小怕事也就算了,李密就算夺了瓦岗,当不屑杀他,可是翟让有个找事的大哥,又有一帮自私自利的手下,只怕不用再过多久,就会触动李密的杀机。
想到这里的徐世绩,缓缓摇头,这世上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他徐世绩也管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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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当让襄阳总管后,这才能尽展胸中才华。
他虽并不带兵打仗,可运筹帷幄,端是不凡。
他想的一点不错,翟让是有钱有女人,有安生的曰子过就是心满意足。可并非所有的人都像他那么想,翟弘就是不满足的一个。
此刻的翟弘正在李密的府前,趾高气扬喊道:“滚开,我要见李密!”
府前的下人虽是彪悍,却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蒲山公正在养病,恕不能来见翟当家。”
翟弘冷冷的笑,“大伙都是舍生忘死的打仗,他倒好,一养就是数月,悠哉游哉。今曰我有要事要见李密,你们莫要拦我,不然可莫怪刀剑无眼。”
‘呛啷’声响,翟弘已经拔出腰刀,斜睨下人。
下人互望了眼,只能道:“请翟当家稍等,我去请示蒲山公。”
下人匆匆忙忙的到了客厅,发现李密端坐正中,旁边坐着王伯当,低声道:“蒲山公,翟弘一定要见你。”
他话音未落,翟弘大笑着从门外走进来,“蒲山公,我看你气色不错,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怎么说你有病卧床?难道是蒲山公最近架子大了,也就瞧不起我了?”
李密咳嗽几声,手捂胸口,半晌才道:“翟当家何出此言,我李密绝无此意,只是最近的确身体不适,眼下稍有好转……对了,还不知道翟当家找我有何要事?”
翟弘大咧咧的坐下,‘啪’的一拍桌子,“李密,你手下张迁去打了颍川郡,是不是?”
李密微笑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翟当家,那又如何?”
翟弘冷笑道:“李密,你说的大错特错,不是瞒不过我,而是纸里包不住火!我要是不问,我只怕你就密下了这事情。可你莫要忘记了,谁在你落难的时候帮助了你,谁在你不得志的时候邀请你进入山寨,你不要忘记了,如今的瓦岗还姓翟!”
“这个我当然不会忘记,”李密沉吟片刻,“我若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翟当家明言。”
翟弘冷笑道:“你让张迁去攻打颍川,可抢到的金银珠宝却是没有上报,我想李密,你应该分到了最大的一份吧?这都是在瓦岗的旗号下才能抢来,你莫要忘本。”
李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约束手下不严,还请翟当家见谅。这样吧,一会我让邴元真去问张迁,绝对不会忘记把抢来的珠宝给翟当家一份,不知道翟当家可否满意?”
翟弘冷哼一声,“算你识相,不过要快点。”
李密点头,翟弘耍够了威风,扬长出了大门,对手下道:“什么蒲山公,我看也是不过如此。”
众手下都是陪着笑脸道:“在瓦岗里面,除了大当家外,也就翟当家能够这么威风!”
有人倒还头脑清醒,提醒道:“翟当家,当初在大海寺之前,李密的功夫不弱,你倒要小心。”
翟弘撇撇嘴,“真的不错?我只见到他被张须陀杀的四处逃窜,后来要不是秦叔宝出来,他还能活到现在?再说这瓦岗本来就是我弟弟所有,他算老几,只要我不高兴,随时都可以赶他走!”
众手下都是点头道:“那是,那是!”
一阵狂笑传到厅中,王伯当怒气上涌,愤然站起,“先生,这翟弘未免太过嚣张!”
李密皱眉摆手道:“伯当,坐下。”
王伯当虽是愤怒,对李密还是言听计从,忿忿坐下问,“先生,翟弘这般辱你,你难道一点也不动气?”
李密笑笑,“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连这点羞辱都是不能忍受,怎成大事?”
“可我们难道就是一直忍下去?”王伯当握紧了拳头。
李密眼中掠过一丝厉芒,转瞬抹去,“伯当,翟让翟弘其实都不足惧。只要你我愿意,把这瓦岗连根拔起又有何难?可翟弘有一点说的不错,这瓦岗毕竟还是姓翟,如今江山未定,众匪争相归附,我们若是杀了翟让,只会让天下观望的英雄寒心。说不定分崩离析,就在眼前,伯当,你不用烦心,以后再听到此人啰唣,就当做狗吠好了。”
王伯当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李密却是微蹙眉头,想着心事,他这人向来推崇劳心治人。除了对付天下无敌的张须陀亲自出手,一直都是以奇谋巧计伙获胜。博得翟让的信任,攻金堤关,破荥阳,困张须陀,哪件事情都是针对敌手的弱点而攻。襄阳城的弱点就是徐世绩,徐世绩的弱点就是孝道,只要抓住这点,本以为攻克襄阳城不难,却没有想到铩羽而归。如今图穷匕见,襄阳必定会严加防范,再想智取只怕难过登天。
至于翟弘,随时都可以杀了,不用急于一时。可若是不能抢占了襄阳,自己就只剩下攻占东都的一条路。只要攻克东都,号令天下也是不难,只是……正沉吟的功夫,下人匆匆赶到,“蒲山公,李文相求见。”
“请他进来。”李密有些诧异,暗想李文相本是魏郡巨盗,武功不差,骁勇过人。自己把他拉拢为亲信,派他进攻济阴东部的东平郡,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李文相走进来的时候,头上包扎块白布,还是血迹斑斑。
李密微皱眉头,“文相,可是有了麻烦?”
李文相有些羞愧拱手道:“文相误蒲山公所托,还请责罚。”
李密微笑拉着他的手坐下来,“胜败实乃兵家常事,文相莫要过于自责,到底何事,还请说说,据我所知,东平郡隋军并无名将,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会吃亏才对。”
李文相羞愧道:“蒲山公,东平郡是无名将,我一路带兵东进,连破数县,可没有想到徐圆朗突然出兵偷袭我的后军,我并无防备,这才大败而归。”
“徐圆朗?”李密皱起眉头,半晌才问:“这么说东平郡已落入他手?”
李文相点头,“我听说北到东平,南到琅琊,尽归徐圆朗之手,他放言道,有他在东平,让我们瓦岗莫要打他们的主意,不然难免刀枪相见。”见到李密双眉一扬,李文相满是惶恐,“还请蒲山公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领兵前去攻打徐圆朗,若再失手,提头来见!”
李密摆手道:“文相莫急,我听说徐圆朗也算个是人才,一直无缘相见,我如今另有大计,需你等帮手,东平无碍大计,倒可暂缓攻打。为免后顾之忧,先找人和徐圆朗议和就好。”
“先生有何大计?”王伯当问道。
李密蹙眉道:“既然襄阳暂不可取,那我们当取洛口仓,此为天下第一粮仓,若是取下,攻打东都不缺粮草!可要防徐圆朗攻打我们,横生旁支,找谁去和他谈谈最好……本来呢,玄藻素有口才,为人谨慎,可当大任,只可惜他受了重伤,不利于行……”
“那我呢?”王伯当毛遂自荐。
李密笑着摇头,“伯当,你太过意气用事,不是上好人选。”他眉头微蹙,考虑着和谈的人选,李文相突然道:“蒲山公,我还有一事禀告。我攻打东郡败退之际,有一人却来归附,他说久仰蒲山公大名,特来投靠,只是这人不过是个书生,恐无大用!”
“是谁?”李密随口问道。
“他说他叫祖君彦!”李文相道。
李密正在沉吟,随口念道:“祖君彦?祖君彦!”
霍然想到了什么,李密长身站起,哈哈大笑道:“文相,快带我前去见他!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此子前来,我所谋可成!”
**
东平郡城的一家酒楼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进入酒楼,生意颇为冷清。
酒楼牌匾金边黑底,上书三个大字,天外仙!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直欲破匾而出。
自从徐圆朗攻克东平后,倒没有扰乱民生,众百姓放下心事,各行业生意如旧。
一人衣衫敝旧,背负一个皮囊,皮囊略长,里面好像装了条短棍。那人缓步走到楼前,望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喃喃道:“天外仙?”
他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一双眼虽大,可面容憔悴。
缓步向楼内走去,伙计上前拦道:“这位客官,这酒楼被徐大爷包了下来,恕不接客。”
那人淡然道:“我就是你们徐大爷的客人。”
伙计上下了打量那人一眼,满是鄙夷,“徐大爷可没有说有什么客人。喂,你做什么!”
他说话的功夫,那人已经走进了酒楼,伙计伸手去抓,却被那人一把拎起,两脚腾空。
那人拎着伙计上楼,酒楼的老板、厨子、伙计都是大惊,从没想到这人竟然有诺大的力气,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上了二楼,找到正中的位置坐下来,放下伙计,解下皮囊放在桌子上,‘当’的一声大响。
伙计连滚带爬的下楼,那人并不理会,只是望着桌上的皮囊,喃喃道:“罗士信,是你和他们算账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