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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里可能有个阴谋,就是劫持云水,本来是李孝恭和萨瓦……不,应该是李孝恭和丹巴九的合谋,萨瓦是丹巴九的手下,自然对丹巴九言听计从。李孝恭要诋毁我们,所以派人冒充老大你的手下……”
“那丹巴九呢?为何要对云水下手?”萧布衣皱眉问。
阿锈只是略微沉吟就道:“当初老大你也说了,大苗王有三个儿子,素来并不和睦。这个丹巴九对云水下手,可能就想打击郎都察杀吧?”阿锈本来绝非如此聪明之人,跟在萧布衣的身边,听到的很多事情更是左耳进,右耳出,可被云水救醒的那一刻,在地上望见云水的笑靥如花,有如仙子般,一颗心竟然砰砰大跳,由以往的厌恶竟然变成担心。方才总是琢磨着云水的处境,顺便竟然把怀疑的一切说了出来。
萧布衣听到阿锈说的头头是道,赞赏道:“阿锈,你真的聪明,我其实也有怀疑,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李孝恭和丹巴九勾结的可能极大。不过这里却有个问题,李孝恭既然向云水提亲,云水却是郎都察杀的女儿,李孝恭再和丹巴九勾结想要劫持云水,岂不有点自相矛盾?”
阿水搔搔头,“那我说的多半是错了。”
萧布衣微微一笑,“那也不见得。”
二人说说走走,出了山口后转而东行,那里是灵山所在,也是他们居住之所。萧布衣只是琢磨大苗王三个儿子和李孝恭的关系,阿锈却是扭头向云水消逝的方向,只见白云渺渺,溪水叮咚,宛若云水的举止和身上银饰的叮当作响,不由有些发痴。
可他亦是知道,云水在这里身份何等尊贵,就算是李孝恭都是要对之毕恭毕敬,自己一个小人物能见到已经是福气,痴心妄想实在是不该。
萧布衣却是遽然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阿锈随口问道。
萧布衣双眸寒光闪动,“我听说大苗王年事已高,以后七郡十三寨迟早要给三个儿子打理,眼下当是势力交替的时机。若说权利移交,能掌控苗寨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里面当然有大苗王的三个儿子,还有那个少有人见的大祭祀,大苗王手下的三司,云水也有可能,毕竟她很得大苗王疼爱。李孝恭要尽取巴蜀,首先就要得到苗寨的支持,要得到苗寨的支持,就要和绝对实权人物联手。但是眼下形势并不明朗,李孝恭也是心中没底,如果我要是他的话,方法也就是和云水结亲,然后趁机暗中扶植一方势力夺得苗寨的绝对掌控权。”
“李孝恭这小子脚踩两条船,实在可恶,这么说,他向云水提亲也非真心了?”阿锈恨恨道。
萧布衣淡然一笑,“真心假意,谁又说的清楚?”他和阿锈一路行走,倒把巴西的形势分析明白,这些却也非凭空臆想,而是萧布衣搜集的太多的资料,剥茧抽丝的整理而得。毕竟这些勾当他以前也没少做过,甚至只有过之。暗想李孝恭若是真的勾结丹巴九,那就极可能不会扶植丹巴九,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他也懂得。
二人各有所思,却是走进了灵山。灵山算不上太高,但是苍松翠柏,郁郁青青,让人一望之下,心情舒爽。二人沿着余脉走去,到了一条小溪旁,顺着小溪逆流而上,来到几栋吊脚楼前。
吊脚楼就是苗人干栏式建筑的俗称,几间竹屋后半边靠山而立,前面木柱支撑,微风吹拂,水流淙淙,远远望过去,宛若仙境般。
萧布衣踏着河边的碎石走过去,一时间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烦忧。可等到上了竹楼后,脸色微变,失声道:“秦兄,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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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锈一直神情恍惚,听到萧布衣口气不对的时候霍然抬头,也是变了脸色。竹楼内只有两个人,秦叔宝和史大奈,史大奈倒还完好无缺,秦叔宝却是露出半边膀臂,正在自己包扎。绷带上血迹斑斑,赫然是受伤不轻。
急步走过来,萧布衣先问道,“伤的如何?”
秦叔宝抬起头来,摇摇头,“不妨事。”
“这里有谁能伤得了秦兄?”萧布衣皱眉问道。
秦叔宝心中感激,萧布衣先问他的伤势,再问对手,可见此人对朋友的关切。自己却没想到出师未捷,身中一剑,实在愧对他的信任。
见到秦叔宝一时无语,萧布衣倒觉得问的比较唐突,暗想秦、程、罗三人为张须陀手下大将,不但精熟兵法,其实马上步下均有万夫不挡之勇。他一时心情不好,却是蓦地受伤,想必多少有些郁闷。
史大奈突然道:“秦兄是被人偷袭,为我挡了一剑。”
萧布衣更是诧异,心道巴西怎么还有如此的高手,秦叔宝、史大奈联手,竟然还有人袭击,而且伤了秦叔宝一剑?事情越是匪夷所思,萧布衣反倒越冷静下来,静等二人讲清原委。
“偷袭我们的人,我并没有看清楚。”秦叔宝皱眉道:“可这人剑法犀利,就算当面单打独斗,也应不在我之下。”
“秦兄才到巴西,而且人生地不熟,为何会有高手偷袭……他偷袭的是大奈吗?”萧布衣问了句,见到秦叔宝还在包扎伤口,主动为他包扎。秦叔宝也不拒绝,沉吟道:“其实我觉得他就是想先杀一人,再集中力量对付另外一个。”
萧布衣吃惊道:“此人武功如此之高?他……”
史大奈却道:“那人武功不见得比西梁王高,但是他无疑是行刺的高手。他一击不中,并不耽搁,我们认他不出。”
萧布衣点头,知道刺杀和高手对决还是大有区别。行刺之人,真正对战的时候,往往威力大减。
“我今曰见到了李孝恭。”秦叔宝突然道。
萧布衣心中一凛,“秦兄原来认识李孝恭?”
秦叔宝点头,“曾经见过一面,不过没有说过话。当初我和张将军……”说到这里,秦叔宝脸上露出苦意,“我和将军到京都的时候,李孝恭也在京都,张将军曾和他交谈过几句,我是以认得。张将军对此人的评语是,聪明非常,武功不差。”
萧布衣吸了口凉气,暗想能得张须陀一句武功不差的评语,李孝恭也绝非庸手。
“我得萧兄的吩咐,和大奈两个人出去打探消息,其实我们对此地不熟,本来也打探不到什么。”秦叔宝苦笑道。
“谁说秦兄打探不到什么,最少你们见到了李孝恭。”萧布衣微笑道:“我终于可以肯定李孝恭到了这里,对了,李孝恭在做什么?”
秦叔宝知道萧布衣本意并非让他做事,而是让他散心而已,却也不说穿,“李孝恭带着几个随从,便衣简行,到了天柱山东侧的一个山谷……我见到他们行色匆匆,颇为诡秘,又想他是萧兄的对手,就忍不住跟过去看看。我和大奈都已经乔装打扮,他应该认不出我来。我和大奈跟到山谷,发现那里只有个刀疤脸在等候……”
萧布衣精神一振,“那个刀疤脸什么样子?”
秦叔宝奇怪道:“萧兄也见过此人?那个人一张脸极长,和马儿差不多,有刀疤从额头到了嘴角,极为凶恶。”
萧布衣看了阿锈一眼,“好像是我们见到的那个。”
阿锈点头,“极有可能,那样的刀疤脸很难再有第二个。”
秦叔宝、史大奈不解,萧布衣简洁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秦叔宝沉吟良久才道:“如果我们见到的刀疤脸是一个人的话,那盐枭和丹巴九起冲突,很可能也是李孝恭在搞鬼。”
众人均是点头,没想到两下一凑,竟然得到了这么个结论。
萧布衣不由叹息道:“这个李孝恭,看起来机关算尽,如果这个盐枭也是他来掌控,那这人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秦叔宝皱眉道:“李孝恭如果支持盐枭和丹巴九作对,却又联系丹巴九,显然是想搅浑这趟水。但是盐枭毕竟是外族人,公然和丹巴九作对,只凭个李孝恭恐怕不行。”
萧布衣点头,想到了什么,沉声道:“秦兄,这件事暂且放放,你那后来如何?”
秦叔宝道:“我知道李孝恭武功不差,警觉非常,怕打草惊蛇,所以也就没有太过靠近,只见到他和刀疤脸说了盏茶的功夫,然后就和刀疤脸分手。我们却想暂时的换个目标,去追刀疤脸。”
萧布衣赞道:“秦兄所想不错,从李孝恭身上难得线索,退而求其次也是妙策。可我觉得凭借刀疤脸……”他欲言又止,秦叔宝苦笑道:“凭借刀疤脸的确难以伤我,可我们没想到……却是中了李孝恭的诡计!”
萧布衣失声道:“他发现了你们,却是故做不知?”
秦叔宝叹息道:“的确不错,当初要有萧兄在,肯定不会和现在一样。”
萧布衣摇头道:“我也是事后才知,后来呢?”
秦叔宝握紧了拳头道:“我们两个本来想把刀疤脸擒下,没想到他一路引我们到了处僻静的山野,一人却从石头后窜出来……”
“当时我们的注意都在刀疤脸身上,没想到那人霍然杀出,让我们猝不及防。”史大奈接道:“那人目标是我,秦兄却是为我挡了一剑,制住那人的长剑,我还了他一拳,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可那人剽悍非常,打出一颗弹丸,浓烟滚滚,我和秦兄怕烟雾有毒,不约而同的窜出,等到烟雾散尽的时候,刀疤脸和刺客却都已经不见,我和秦兄这才无奈回转!”
萧布衣听二人说的简单,可知道其中生死一线,陡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道:“不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