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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加醋的几句话后,更不满意。突厥兵眼下还没有三十万之众,但二十多万还是有的,可这样的实力,萧布衣竟然不怕!
颉利心头震怒,表面沉静。草原这几年更迭的太频繁,再加上去年的雪灾,草原人都是人心惶惶,他和可敦联盟,虽草原各族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他急需要一场征伐显示自己的武力,巩固自己的统治。
冷眼望向一旁的刘武周,颉利可汗道:“萧布衣好像没有你说的那样。”
骨础禄道:“他这招是自取其辱。”
刘武周脸色微红,原来建议突厥人和东都和谈,是他的主意。要引李渊、萧布衣自相残杀,突厥人渔翁得利,也是他的想法。可萧布衣并不上钩,这让刘武周心中百感交集。
颉利道:“我听说,这次来征山西的是尉迟恭?”
刘武周脸色微变,苦笑道:“好像是。”
“他以前是你的手下?”
刘武周道:“颉利尽管放心,我若再遇到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他避重就轻的推卸了责任,颉利冷哼一声。他知道要打中原,还需要利用这些中原人,所以也不好逼的太紧,让刘武周退下后,颉利问道:“骨础禄,萧布衣在黄蛇岭有多少兵马?”
“看营寨的规模,多半能有三四万吧。”骨础禄猜测道。
“依你来看,萧布衣这人实力如何?他毕竟……是草原的马神,听说这人并不简单。”颉利道。
骨础禄道:“传言多是言过其实,在我来看,此人心胸狭窄。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却和特勒热克一言不合,就斩了他,实在极为凶残。我若不是身负重担,几乎就要和他拼个生死。”
颉利疑惑道:“可我听人说,他为人宽厚,是个仁德之主。当年雁门之时,他就带着隋军抵抗我大哥足有月余之久。”
骨础禄笑道:“传言怎可尽信?当初雁门一役,败在内乱,如今内乱已除,我军同心协力,要取胜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萧布衣毕竟是马神。”
“那马神也不过是可敦当年为树立威望而立,可汗真的以为他能呼风唤雨?”骨础禄视黄蛇岭为奇耻大辱,糟蹋起萧布衣倒是不遗余力。
颉利道:“可听说他们的那个李靖,这人好像十分厉害。”颉利虽是草原之主,但从不和东都打交道,对李靖、萧布衣等人还是处于道听途说的状态。
“李靖又算得了什么?”骨础禄不停的坚定颉利出兵的信心,笑道:“他当年在草原兴风作浪,那是趁虚而入。我们大军回转,他根本不敢和我们交手,还不是灰溜溜的回转中原?当年一阵风也不过数百人,还不是和李靖类似?再说李靖现在还在蓝关和李唐交手,如何会来到太原?就算他来到太原,我们二十万的骑兵,他们不过几万人,他们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敌呢?”
“要防备他们的强弩!”颉利皱眉道:“当初特勒热寒就是中招,这才损兵折将。”
骨础禄倒不是一味的贬低,听到这里犹豫下,“当初大雪遮掩,西梁军趁夜埋伏,也算隐忍之辈。可若是骑术精湛,骑兵犀利,何必用这种雕虫小技呢?可汗,若论骑兵,终究还是我们第一,萧布衣他们只能说是聪明,用各种手段来弥补。我们只要避其硬弩,击败他的铁甲骑兵,剩下的事情,交给李唐处理就好。”
当初萧布衣骑兵配弩一事,李世民知道,可他没有对突厥兵说。所以骨础禄只知道西梁军埋伏在雪中一事,并不知道对手的真正虚实。
当年一战,突厥兵活着回转的极少,可侥幸存活的突厥兵早就吓破了胆,只记得雪地伏击的弩箭,却记不了太多。
很多时候,很多人对别人的经验教训总是不信,非要等到自己撞个头破血流之时,这才恍然大悟,追悔莫及。做人的悲哀莫过于此,骨础禄无疑有向这种趋势发展的苗头。
不过骨础禄并非一味的自信,他相信人多力量大,他认为这二十多万骑兵只要踏过去,就能将西梁军踩平,所以他希望可汗马上出兵,为他一雪耻辱!
颉利可汗犹豫再三才道:“好,出兵!不过切记,小心西梁军的诡计多端。”
突厥兵即曰出兵,黄昏之时已到太原,李仲文、宇文歆等人知道突厥兵到来的消息,喜忧参半,但不能不招待。那一夜太原城所受的蹂躏,比受到一次军事攻击还要惨烈。等到天明时分,突厥兵终于心满意足,兵发黄蛇岭!
那里有萧布衣的军营,他们决定先踏平萧布衣的军营,然后和萧布衣一样,一股气打到井陉关。
萧布衣从井陉关出兵的时候,就在等这一天!
计策从出兵那一刻就已经定下。他知道和突厥兵、李唐作战已是合二为一的事情,没有办法再拆开。若能抗住突厥,突厥兵的供给就能要了李仲文的老命!
这也是一场战争,比的却是军需供给,虽是另类,但也常见。因为唐军当年对刘武周就是采用的这种方法,而且极为有效。
萧布衣有信心耗住突厥兵,就像当初带领兵将守在雁门城上一样。
东方微白,西方就已黄尘冲天。突厥兵三万大军由特勤隆科萨带领,由三个骨都候统领三军,虽急不乱的向黄蛇岭冲来。
突厥兵绝非乌合之众!
隆科萨身为特勤,是为突厥兵的行军总管。骨都候各负责统领万人队,骨都候之下,却是千夫长、百夫长和十夫长。这种带兵之法,亦和李靖的纲举目张之法很是类似,突厥兵多经野战,本身亦早就总结出一套野战的攻击战术。
但这时的突厥兵,显然还是以游牧野战为主,对攻坚战并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清晨出兵,一腔热血,带着彪悍之气,却没有想着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黄尘滚滚,映着朝阳,有如苍穹怒吼,地火喷薄。
突厥兵三万铁骑齐撼四野,真可谓地动山摇。
萧布衣人在山腰,披着晨光,冷冷的望着远方的尘烟。尘烟滚滚,如同碧海潮升,先是涌出道黑线,然后迅疾涨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面而来。
本来温柔的晨风中遽然带着凛冽的杀气。
萧布衣见此阵势,反倒笑了。这一幕有如当年雁门之前,虽隆却不能持久,差别却是,始毕已经换成了颉利,而他萧布衣,早非当年的萧布衣!
西梁军营依山下寨,后留谷口作为退路。早知敌手来袭,军中鼓声大作,一时间西梁兵士严阵以待,躲在早就建好的高垒之后,以木栅、巨木、大石为格,阻挡对手的冲击。长期征战,西梁军有着天下闻名的铁甲骑兵,亦是有着一套完整对付骑兵的战术!
营外还是十数游弈使,见突厥兵攻来,鞭马归营。
一千夫长邛得瑟带队最前,远远望见西梁游骑正向营中回转,呼啸一声,尾随追去。
突厥兵人强马壮,狂奔若潮,亦借着这种如潮的凶猛,激发出马儿的潜力。若说驭马之法,还有哪个比突厥人还精熟?十数骑本来离突厥兵尚远,被敌手一冲,竟似惊呆不会策马。只是这一犹豫,最先冲来千余突厥人的角弓、长矛都是清晰可见。
十数骑这才醒悟,策马狂奔,可这时候,前方坦坦荡荡,游骑兵离西梁营寨还有一箭之地。
西梁军营陡然静了下来,似乎为同伴担忧,似乎惊诧突厥兵的勇猛,似乎被惊的哑口无言。
邛得瑟见状,已准备放箭。他虽很想用马刀将这些人斩在马下,但他已快入了对手的射程之中,他已经见到西梁军营中的点点寒光,他也想起了西梁军那令人心寒的连弩,他不想冒然冲过去,然后被对手当作靶子。
长弓扬起,邛得瑟高喝道:“放箭!”他准备冲到西梁军营前一箭之地回转,突厥兵马术精湛,做到这点轻而易举。他要给对手一个下马威,他要引出西梁骑兵,再和对手交战。
西梁军没有任何动静,邛得瑟拉弓,才要放箭,突然马儿悲嘶一声,已凭空摔了出去!
邛得瑟飞出去的时候,就见到跟随他的突厥骑兵纷纷见鬼一样,马失前蹄,凌空飞出。邛得瑟大惊,惊的一颗心提到半空,半空中的他低头一望,才知道平地现出一条壕沟,突厥马匹没有准备,踩到上面,如何会不摔倒?
可地上怎么会有壕沟,怎么可能有壕沟?方才西梁游骑冲过去,怎么会安然无恙?
邛得瑟想不明白,也没有机会去想,因为他所落之处,却是一个大坑,大坑中,布满了削尖的竹子,他摔到上面,一根竹子几无阻挡的从他的前胸插到后背,带出一蓬血雨。
邛得瑟死,死不瞑目!
千余突厥兵乱,冲过沟的摔到满是尖刺的坑中,没有冲过去的死在布满荆棘的沟中,终于有百余人勉强勒住战马,却已脸色苍白。
西梁军仍不动,静的可怕,突厥兵勒马,如潮的势头被断绝。萧布衣还在山腰,望着山脚前的马嘶人吼,淡然一笑。
笑容在初夏的旭曰中带有着一种正意,东升的曰头撒下淡黄的柔光,让伟岸的身躯带着凛然的杀气……、、、急求推荐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