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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的名号:“侯方域,冒辟疆,方以智,陈贞慧。”
门帘后面传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然后是一个如珠落玉盘的美妙声音:“原来是名满天下的江南四公子,快快有请。”
四人在大家妒嫉的目光中昂首步入绣房,外面一阵喧哗:“竟然是江南四公子来捧董大家的场,难怪报名还没结束就被请进去了,咱们还真是不能比啊。”
进去了四位,还有四个位置呢,自报家门的活动继续进行。
接下来的都是些寻常的官宦子弟,富商公子之类的人物,帘子后面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李君看到江南四公子进去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拉着胡懿敏的袖子低声说:“表姐,是江南四公子哎,咱们一定要进去,和四公子一起听曲儿。”胡懿敏没好气地说:“怎么进去?难道说我是日升昌的大掌柜?说你是长信侯家的小姐?”李君吐了吐小舌头说:“姐姐一定有办法的。”
逐渐轮到了刘子光他们四个人这一桌,胡大小姐站起身来说道:“我等四人是外地的学子,平时对词曲有些研究,今日专程到此就是想和董大家探讨一番我朝音律的发展方向,还望赐教。”
帘子后面微微发出些声音,站在外面的小姑娘看了他们四个人一眼,然后进房说了些什么,随即又出来说道:“请大家继续。”
一片嘲讽之声响起,“外地穷书生还想混进去探讨词曲,真是想见董大家想疯了。”
李君失望地撅起了嘴:“好像没戏啊。”
胡懿敏微微一笑:“等着看吧。”
后面就轮到马六爷,他清清嗓子,故作风雅的把折扇甩开,中气十足地吼道:“震西门马六在此。”然后得意地看着周围几个人胆战心惊地把椅子搬的离自己远了些,心想我马六爷的名声还是有点分量的嘛。
稍停了一会儿,帘子后面再次发出那个悦耳的声音:“请四位外地学子进绣房,其余的客人请自便吧。”
顿时一片愤愤不平的吵闹声,江南四公子进去也就罢了,可是这四个毛头小子既不是出身显贵,又不是名闻遐迩,凭什么就能比其他的人强呢?最生气的就是马六爷,他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名气,一定能得到董小宛的垂青,哪知道居然被四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地小子抢了机会。
“老子一秒钟几十万两上下,在这干等了半天一句请便就想打发?未免太不给我马六爷面子了吧。”马六一拍桌子,手中两个铁胆转得更快了。“那四个小子!我看你们今天敢进那个门!”
乱世佳人的后台很硬,马六不敢把气撒在董大家身上,只好拿刘子光等四个人开刀。
“”就进!我就进,看你能把我们怎么着?”李君初生牛犊不怕虎,冲着马六爷做起了鬼脸。
“臭小子,看爷爷不打死你!”马六手里的扇子可是铁骨的,铁胆也是暗器,要是真发起飚来,那四个书生肯定要死得很惨,周围知道马六爷名气的纷纷闪避,生怕被鲜血溅到衣服上。
这个震西门马六应该就是和紫光车行抢地盘的那个马六吧,刘子光冷冷地站出来挡在李君前面,右手按在了腰带扣上,今天出来玩耍没有佩戴白虹刀,只是带了一把隐秘的软钢腰带剑。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楼下传来声音:“是谁那么大火气,要在乱世佳人打打杀杀的啊?”众人闻声望去,一个身穿锦衣,腰佩绣春刀的年轻人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一帮同样打扮的汉子。
“黄大人,是您老人家啊,您来得正好,快给我评评理,凭什么我马六就不如那四个穷书生?”马六爷一看是锦衣卫的四品同知黄镇,赶忙把铁折扇收了起来。
来的正是刘子光的老相识:昔日在徐州府和二小姐他们发生冲突,后来又带兵进攻铁厂的海州黄镇,这家伙假冒刘子光的军功,把自己说成是大破清军连环马的白袍小将,曾经在京城掀起一股疯狂崇拜的浪潮,连茶馆酒肆的说书先生都要说他的段子,后来人们逐渐发现这位爷除了喝酒逛窑子的功夫比较强之外,似乎没有拿得出手的本领了,白袍小将的故事不攻自破,不过人家好歹是九千岁的干孙子,锦衣卫的官服一穿,还是在京城地面上说话有一定分量的。
乱世佳人原来的靠山是五城兵马司,后来出了刘子光大闹小乱那档子事之后,又联系上了锦衣卫的关系,黄镇本来就喜欢在这些地方出没,此刻人家求上门来,哪有不答应之理,于是顺理成章就成了乱世佳人的保护者。
马六当然知道这些,他一个上位的地痞流氓,当然认识这些官场上的人物,平日里也有些来往,上次赌钱还故意输给黄镇四百两银子呢,此刻黄镇怎么也得给自己一点面子吧。
“原来是六哥啊,有日子没见了在哪儿发财呢?”黄镇官威十足的迈步走过来,旁边有青楼的小厮急忙搬来椅子服侍他坐下。
“别提了,最近车行的生意不顺,我家五哥在山东又出事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心情烦闷特地出来听曲解闷,哪知道董大家居然挑客人,弄得我一肚子火,你说我堂堂震西门怎么就不如那几个书生了?”马六指着刘子光等四人愤愤然说道。
“原来是这档子事啊,好说。兄弟帮你摆平。”黄镇笑了笑,抬眼向马六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目光扫过胡懿敏、彭静蓉、李君白净的面孔,微凸的胸部,没有喉结的细嫩脖颈,淫亵地笑了笑,最后定格在李君的脸上。至于阴阳脸的刘子光他根本就没看,即使看了也想不起来这就是曾经在徐州府和利国铁厂有过数面之缘的刘子光。
“几位兄台如此面熟,本官好象在哪里见过。”锦衣卫黄大人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