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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甘泉殿,这是昔日南荣修与重臣议事以及批阅折子的地方,而昔日的南荣湛,从未想过他尚不及弱冠之年,便可坐在此处。此时在南荣修所坐的龙头太师椅之下,毕恭毕敬站着的分别是太尉李洪涛、丞相郭慈庭、御史大夫李璟。不过短短几柱香时辰,他们便已讨论好了关于南荣修下葬事宜。
且说三日后恰逢三月初六,宜祈福,宜求嗣,宜嫁娶,修造动土,宜入宅,宜入殓,宜移柩,宜安葬。这乃是个万事皆宜的大好日子。也就是那一日,南荣修将以商国历代君主的规格藏入皇陵。除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珍贵陪葬品,其他地方南荣湛也力求彰显皇室奢华,他没能尽孝与南荣修,在他身后事上,自然是要弥补一些。
南荣修的棺木,用云南的金丝楠木,再刷上七七四十九道漆,又让礼部中人选了一块与棺木重量一般的独龙木,一直练至众人抬木之时在之上放上一碗满水,而水一滴都不会洒。且说送灵的人与“烧活”,所要求的都极为严苛。
安置好了南荣修的身后事,要解决的自然是眼前之事。三月除了初六是个好日子,初九也是个极好的日子,所以南荣湛的登基大典,便初步定在那日。而立后的日子,也暂定那日。若是那日陆允芍醒来,便是大婚之日,若是还未康健,便日期后错。
一众事情议论完了,南荣湛便让李洪涛,郭慈庭与李璟先行退下,唤进了这皇宫之中手艺最好的雕刻师。
雕刻师是个年近六旬的老翁,名唤林信。对林信南荣湛是有印象的,南荣湛小时候他也曾为他雕过一只活灵活现的木鸡,放在那里,就如同活着一般。没想到十年了,林信依旧在宫中,想必他的手艺定然就精进不少。
林信先是向南荣湛行了大礼,而后道:“皇上唤奴才前来,不知何事?”
南荣湛从胸口处掏出那块与商国皇帝玉玺同为一块玉所雕成的千年血玉佩,不知心中想些什么,只是放在手心来回揉搓了几下,眼眸明暗几许,道:“拿着。”
林信依旧是跪着,并未抬头,双手平举,接过了千年血玉佩。只是他一拿到手中看到了这千年血玉佩,乃是大惊失色。
“皇上!这…这…这奴才可断不能收!”
南荣湛勾了勾唇角,却是无甚笑意:“这千年血玉佩自然不是送你的。”
“那…”林信这才抬头望向南荣湛,道:“不知皇上何意?”
“你乃是我大商雕刻技艺最为登峰造极之人,你看能不能将这千年血玉佩雕刻成一只蝴蝶的模样?”南荣湛道。
林信怔了怔才道:“可以。只是…皇上,这可是…可是皇室单传的千年血玉佩啊…这般珍贵为何要雕刻成蝴蝶?”
南荣湛并未再说什么,而是执笔在宣纸之上画出一只蝴蝶,那蝶有长长的触角,长长的蝶翼,与鲁国所特有的血蝴蝶一般无二。待画完,他将宣纸递到林信手中,才道:“就照着这图上的蝶儿雕刻就是。”
陆允芍是这世间最美的血蝴蝶,这千年血玉雕刻成的血蝴蝶,定然最衬她。南荣湛闭眸想了想,薄唇勾勒出清淡笑意。至于佩,他探手摸了摸腰间悬挂的那块玛瑙石佩,有这个…就够了。
林信进入宣纸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奴才定当还原皇上所画之蝶,三日过后便可完成。”
三日。
南荣湛的眉毛忽而挑了一挑。
三日后是个万事皆宜的大好日子,南荣修下葬,便定在那一日。
若是血蝴蝶也在那一日完工,南荣湛心道,这般便可赶上三月初九他登基那一日。那一日他定会执她之手,登上朝堂,俯瞰天下终生。他要让陆允芍知道,只要他称帝,她便是他的皇后,此生他说会娶她之事,绝不是玩笑。
“好,你下去罢。”
待林信走后,南荣湛便执笔写着六日后大婚的一切事宜,不论那日陆允芍能否醒来,这件事都要事无巨细的做到有备无患。
待南荣湛写完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落笔之时,廖金忠便进入殿中,行礼后道:“皇上,东宫宜春院中人来报,娘娘已然醒了。”
“啪。”南荣湛手中毛笔掉落在纸上,晕出一大片墨黑。随即他什么都未说,起身出了甘泉殿,廖金忠急忙跟出,召唤一旁的马车。却不料南荣湛反手抽出侍卫腰间,丝毫不曾犹豫的挥臂斩断了马儿与车厢相接处的缰绳,翻身上马,喝了声“驾!”扬长而去。剩下些许侍卫与廖金忠目瞪口呆,而后反应过来才朝东宫的方向跟了上去。
这是南荣湛第二次不顾一切的向前奔驰,第一次,是鲁国亡国那日,他的心也如眼下这般,被那如同芍药的女子紧紧的牵扯。他不住的夹紧马肚挥舞长鞭,乘奔御风,不多时便到了东宫,勒了缰绳,翻身下马,不顾旁物,大步走进宜春院。
这一切都快的让人目不暇接,宛若行云流水,可直到南荣湛到了厢房门前,想要推门,手却停了。若他进去,还要如何做,如何说?陆允芍…此刻必定恨毒了他,甚至巴不得他去死罢。
厢房外守着的婢女有二,见南荣湛此刻风风火火前来,急忙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随这两位婢女话音落下,厢房之中传来的是茶盏打破的声音。
“蝶儿!”南荣湛惊呼出口,急忙推开了厢房门扇。
厢房的门扇开了,只见陆允芍依旧一身如血嫁衣坐在那金漆木梨花椅之上,怔然的望着推门而入的南荣湛,地上,是被她脱手摔在地面碎了去的茶盏。
南荣湛见陆允芍无事,松了口气,反手关上了门,随着她坐在金漆木梨花椅上的高度蹲下身子,与她对望,道:“……蝶儿,你如何了?”
陆允芍的双眸是与南荣湛处在同一个位置上的,只是此刻,她的眼中一片茫然,没有丝毫的聚焦。半晌,才木讷的问了一句:“……皇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