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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有趣,暗自笑了起来。
“是个怪人,说走就走,好没礼貌。”拾儿却揶揄了一句。
“疏狂非狂,随性而为,是真性情。”
“时辰到了,他是要去给孩子们做饭的。他这个人就是这臭毛病,说要酉时三刻吃饭,便每天都是酉时三刻,一刻不能差。”戚大娘沉默半晌,却是深深地叹息,“学堂里的孩子,有三个没了爹娘,都在他那个破草屋子里挤着,每天还要跟他守着同样的规矩。”
“原来他还供养着无父无母的孤儿,如此大爱,倒真令人佩服。”
葛中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中的敬意更多了些。
“佩服?不过都是他应该做的。他小时候,他父亲早些年跌伤了腿做不了庄稼活,母亲又常年得病吃药,哪一样不得需要钱?他们家里又没有什么生计,全都是靠村里的人照应才拉扯大的。后来这孩子出息了,在长安一个什么府里谋了个什么差事,又娶了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么有钱,村里人当年请他帮几个小忙都推推搡搡。你真当他回来是良心发现?不过就是后来遭了报应,老婆死了,前程丢了,走投无路,只好回到乡下教书了。”
“村里人,都是这样看他的?”
“我是个粗人,也不懂你们那些什么大道理,我说这些也是对事不对人。这个人教书,连银子都不收,就他那点家当连个老婆都讨不起,装什么清高,说白了,就是个没用的穷教书的。”
“受民之恩,反哺于民,分文不取,有情有义,如此大丈夫,竟也是这般处境。”
葛中离听罢,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虽然他很支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这一方式,可是有些好事在某些人眼中,却总是是那样的不堪。
他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其他人的,奈何总有些人会不断地刷新他的认知。
“又是一个没老婆的?”拾儿朝葛中离使了个眼色,提醒他莫忘了每件事中的关键症结。
一个男人如果在面前夸耀另一个男人,有可能是恭维,而他若肯在背后夸耀,那一定是心悦诚服地钦佩这个男人。
葛中离就是如此,他见到这样的人,心中喜悦,忘乎所以,他现在已经完全偏离了重点,直到听到拾儿这句话,才清醒了几分。
“对了,方才那孩子为什么将小妹也认作是新娘子?”
戚大娘的脸色变了变,又撇嘴笑了笑,“最近村里出嫁的姑娘多,总有些筵席的,那孩子怕是吃糖吃贪了嘴,见谁都想认作新娘子吧。”
拾儿还想再问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清楚这妇人是故意避重就轻不回答他们想知道的事情,既然刻意隐瞒,就已说明了一切问题,她也没必要再问。
田埂的尽头,是几间草舍,也是这妇人的家。
家中无他人,只有一粉衣少女静静坐在窗前,手托香腮,痴痴地凝望着窗外那远处已变得渺远的的炊烟升起来的地方。
这个时辰,这个方向,烟又升起来了。
好像每天都只有当这一缕青烟出现时,才是她生活的盼头,这一天才会开始,才会结束。
“婷儿,还不快去给客人倒茶。”
听到妇人的话,少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站着,显得有些慌张。
她的头垂得很低,低得看起来已像是个驼背,可拾儿却早已看见,她低下头前那肿得像两颗胡桃似的双眼,若非已哭了几天几夜,又怎会肿成如此模样?
她也摇头轻叹,暗自揣度着,女子出嫁,感伤总是难免的,可若是这般感伤,那她嫁的人,得有多不令人愉悦?
戚大娘却转身没再进屋子,而是将拾儿与葛中离直接带到了后院的两间小舍安顿。
“真是麻烦夫人了。”
“没事,没事,两位请自便。”妇人朝周围环望了一圈,又悄悄凑到他们跟前低语,“只是两位当真要听我一句劝,今夜入更后,千万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