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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昌遇抽噎着说。
“在后龙山的吖母冲。要不我这就带你去……”荣楚说道。
“还是先回家吧。”龚昌遇两眼泪汪汪的,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当家的,借你丝绢给我用用……”龚昌遇对冯娇儿说道。
“昌遇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顺变吧。”冯娇儿掏出她怀里的丝绢,轻轻地递给龚昌遇。
龚昌遇接过丝绢,不停地拭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怎奈泪水泉涌,尽管丝绢湿透了,仍然未能够控制住流泪。冯娇儿第一次见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此落泪,如此悲情,谁说泪水是女儿的专利?男儿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
“昌遇,哭吧哭吧,将心中所有的悲痛都哭哭出来,你就会好受点。”冯娇儿扶着龚昌遇往祝家大院方向走去。
“当家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为什么好人总是那么命短啊……”龚昌遇哽咽着说道。
“昌遇,你坚强点。人的寿数都天注定的,谁也奈何不了的。”冯娇儿安慰着龚昌遇说。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没有必要撑得那么狼狈。”黑大帅黄庆功也跟了上来,“将军,没有想到你看似外表很强大,内心却很脆弱,也有柔情的一面。”
“黑大帅,若是你的亲人遭遇不幸,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徐烟霞瞪了黑大帅一眼。
徐烟霞这么一说,黄庆功立刻闭嘴了。记忆就像是握在手中的水,不管是握紧,还是摊开,都会慢慢的消失!岁月悠长,山河无恙,物是人非,都不再复当年模样。
以前黑大帅只知道卫朝辉铁骨铮铮,但石城之乱的时候,卫朝辉的父母兄弟和侄儿侄女被苍狼国国主一并诛杀了,卫昌辉听到消息以后,悲痛欲绝,几次哭晕在营帐里。那种场面黑大帅记得很清楚,而今,自己的兄弟龚昌遇也是这种情况,他黑大帅还能说什么呢?
倒是冯娇儿很是淡定,毕竟她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之战,经历过“丧夫”之痛,对生死有了更为深刻的体会。龚昌遇在她面前不止一次提及银月对他的好,今儿与龚昌遇回乡,没有见到银月婶婶,成为了冯娇儿一辈子的遗憾。
那不足一千米的青石板小路,龚昌遇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双腿太沉重了,几乎难以迈开。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来回,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唱着曲儿,挑着柴火,挎着鱼篓子,挥洒着汗水,任凭影子长长印在光滑的石板上,全然不知。
而在青石板的那一头,银月婶婶在院子门口,向东翘首,看看龚昌遇打柴回来没有,这一看就是十年。这十年间,为了祝家大院的兴盛和后辈的成长,她呕心沥血,忙里忙外,再苦再累从不抱怨半句,银月婶婶一头青丝早生白发。
银月婶婶不仅教会了龚昌遇做事先做人的道理,比如百善孝为先、尊老爱幼、弱者不可欺等,还教会了他一身过硬的武艺,叮嘱他武艺是强身健体所用,保家卫国所用,而不是去欺压百姓。银月婶婶的音容笑貌不断浮现在龚昌遇的眼前,而今却是阴阳相隔,怎不肝肠寸断?
终于到了祝家大院的宅门前,大门是敞开着的,龚昌遇久久站立,没有进去。祝荣楚拉着龚昌遇的手说:“表哥,前天我爹和大哥去了洪江古城,要过两天才回来,你们都进屋去坐坐呗。”
“嗯。”龚昌遇点点头。
随后龚昌遇穿过了天井,直奔大厅,只见神龛上银月婶婶的灵位已经供在上面了,灵位的左侧有她的遗像(碳粉画的)。看到银月婶婶的画像,龚昌遇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撑地,一连磕了九个响头,泣不成声了:“婶婶,您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啊?”
“老学,你个短命鬼,怎么现在才回来?”姑妈兰屏牵着着两个小屁孩(龚昌遇的小表弟荣樊、荣集)过来了,骂骂咧咧的,“你银月婶婶临走之前,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你倒好,婶婶视你为己出,你却这么狠心,当兵去了五六年,一封信也不给家里写,忘而负义的白眼狼!”
“姑妈——”龚昌遇一回头,见是兰屏过来,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赶紧站了起来。
“你在家里哭有什么用!你要是还有点孝心的话,就去吖母冲的老祖山看看你银月婶婶,和她好好说说话。”兰屏黑着脸说。
再一看龚昌遇两手空空的,兰屏又瞪大眼睛说:“今天你回来,是不是又来要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