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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山的紫峰上,有两间屋,用紫竹建成,白衣如雪的木阳在对窗阅竹简上的文字,这竹简是小孤前天御剑送来的。第一次阅时,大惊,手一抖,竹简差点掉落在地,饶是自己经历滚滚风尘,心性早就稳定如山。上面说得是,预言的人已经出现。再次拿起,依然无法平复紊乱的心绪,预言的人已经出现,意味着风雨将至,也许,每个人的命运都将改变,合上竹简,扔到火炉,被烧尽,良久,一动不动,在想什么。听见脚步声。
“师父,您叫我。”乌凉推开门,恭敬站立。
“你跟随为师多久了?”
“二十年。”
“已经二十八了啊,你的心中可否荡尽红尘事?”
“师父,弟子日日参悟,从不敢有一丝懈怠。”
“好啊,好得狠,明日你就下山,为为师办一件事。”
乌凉连忙跪伏在地,“徒儿知错,还望师父责罚,不要赶徒儿下山。”
木阳的脊背一挺,感觉心被插一针,“孽徒!你忘了为师是如何教你的?要在剑道一途达到剑灵境界,就必须心无杂念,多久了,你的剑术进步了多少?”
“师父,不要赶徒儿下山。”乌凉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木阳感觉心在流血,留给自己和大家的时间都不多了啊,想到这儿,豁然转身,盯着将半生心血都倾注其上的乌凉。“滚!”木阳消失。“完成了这件事,为师就算死,也瞑目了。”
一柄剑插在地上,剑身半白半红,巴掌宽,长约两尺,此剑名为琅琊,在世俗界的剑榜上排名第五,乌凉跪了整整九个时辰,夜黑如墨,大雨滂沱,乌凉知道,师父的心意已决,站起,拔出琅邪剑,还剑入鞘,剑鞘也是一半白一半红,按机关,一片透明的剑光漂浮,上面有红色的字,是师父留的,要为师父办的事。
闪电雷鸣,禅香缭绕,木阳盘坐,面色苍白,好像老了几十岁,眼神充满哀伤,凝视几十根快燃尽的红烛,不知何时,红烛燃尽,竹屋漆黑,泪已冰凉。
骤雨停歇,一人骑着银色的三足金乌朝山下驰去,天亮时,紫竹屋只有一人,木阳,木阳推开乌凉的竹屋门,还是这个家,可是,家里的人再相逢,不知要到何时,自己一把年纪了,不知能否等到再相逢的一天,干枯的手指触摸桌椅,墙上的画像,身体颤抖起来,呆了几个时辰,脸上绽出笑意,徒儿此行,不只为自己,而是为了很多人,若没有把事情办好,则生灵涂炭,若办好了,能阻止很多灾祸,应该高兴才是。
一人一骑奔驰万里,如流星划过,离铁城近了,乌凉收好三足金乌,荒原,有一间客栈,里面无活人,里面和外面有枯骨,几十具,乌凉有些累,懒得理,走到里面,拍去木凳子上的灰坐下,从储物口袋拿出酒肉饭菜,放在覆满灰尘的木桌子上,拿起筷子,吃饱喝足,铺了张草席,靠墙而睡,第二天赶至目的地,荒山、湖、舟,成片的芦苇、残阳、如血的晚霞,真是杀人的好时机,乌凉换身干净的灰色衣服,戴上漆黑的头巾,确定要杀的人必从这里经过,而且很快了,乌凉拔出琅琊,在山中练剑的岁月浮现脑海,恍然如昨,目光一寸寸地审视剑刃,毫无瑕疵,真是把绝世好剑。
乌凉走到湖边,蹲下,用手捧起湖水,流在剑刃上,这叫洗剑,如此三次,一甩剑,水珠飞溅,剑刃干得就如未接触过水。乌凉横剑,目光如剑,又一寸寸审视剑刃,直到满意,才完全放心,这次,要对付的人,虽然比自己小几岁,但是不能掉以轻心,他背负了太多,有常人没有的心性与手段。风一吹,芦苇倒,金黄一片。
离黑谷近了,只要穿过黑谷,再行百里,就到铁城,想到这,沈君充满力量,加快脚步,走到湖边。
“哇,好美。”陆千音望着望不到头的芦苇,拍着手叫着。
芦苇比人高,四人走到芦苇丛中。“慢!”冷刀感应到一股气息,四人停步。
成片的芦苇随风吹过去,地上,有一把剑,未出鞘,冷刀一眼就认出,“这是琅邪剑,在剑谱上排名第五。”
“这比赤霄剑还厉害?”沈君问。
“是。”
叔虽是剑痴,剑术极高,就算用赤霄剑,也敌不过冷刀,对方用的剑比叔用得剑还好,要围剿自己是可以的,但他如何敌得过冷刀,连燕子平都不一定敌得过,以为拿了把好剑就能天下无敌了,也许,有很多人。
“什么人?”冷刀挥掌,拍向一簇芦苇丛,芦苇丛断,一人出现,站着,长发,戴着黑头巾,穿着灰色衣服,比沈君高,瘦。
“你要杀我?”
见乌凉一直盯着自己,沈君上前一步问,就算只有自己一人,也不怕,更何况有被称为战神的冷刀,被称为堕神的燕子平在身边,陆千音虽不大,实力却不可小觑。以为对方有很多人,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他有帮手,难道,他的脑子有病,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