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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正是人狐追逐的场景。
“进食？一只野狐狸，他能抓到就给他吧。”兰疏影说。
妖有妖的规矩。
胡六娘擅闯在先，那她应该做好被抓、甚至是挂掉的心理准备了。
一只年份尚浅的狐妖，确实不要紧，只要他不伤人就好，疤脸道人定了定神，因为她这一手已经构成了威慑效果，他乖顺地解释道：
“熙霖是我的傀儡。”
具体制作步骤是独门秘方，兰疏影不问。
只要知道大致原理就行。
他做的“熙霖”傀儡，有两部分：
外在是人类男孩的壳子，内里封着一个鬼胎。
白天，男孩外壳与阳气相融合，把鬼胎压制到比微粒还微粒的程度，它约等于无，所以不仔细就看不到；
到了晚上，阴气唤醒鬼胎，他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养傀儡这事，跟养狗很像——要想让它乖乖听话，那就必须先喂饱。
今晚这事就合情合理了。
兰疏影看疤脸道人的眼神，突然多了一股同情。
就像在公园散步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个人牵着一头二哈。
四条腿的二哈在疯跑，两条腿的人在猛追。
最后二哈玩过瘾了，人累瘫了。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呵呵。
道人搓搓脸上的疤。
尴尬多了也就习惯了，他甚至很懂事地改了个称呼，叫她“韩前辈”。
这意味着，在别人眼里，她终于不是作为李光宗的附属品了。
兰疏影听得很舒服。
于是她耐心听完了他接下来的一堆废话。
他在辩解。
说熙霖吃的一直都是妖物，绝对没伤过半条人命。
她就笑笑。
猜他也不会说出熙霖的男孩躯壳是哪来的。
人狐大战落下帷幕。
熙霖玩累了，一跃，落到胡六娘面前，两只手按住狐狸的脖子，把狐狸压得直翻白眼。
然后他把她提起来，一口咬向脖子。
本来该开个口子，然后饱饮一顿妖血，可他咬了个空！
熙霖一愣。
抬眸看见一只身形虚幻的小猫。
母狐狸瑟瑟发抖，被猫咪叼在嘴里。
这一幕很古怪。
狐狸的体积是它的两三倍，仔细看，不是被叼起的，而是飘浮在空气里。
奶糖很嘚瑟，在屋顶上跳了一段简约版踢踏舞。
四条腿同时行动，节奏一点没乱，可见功底。
兰疏影眯眼，由衷地叹了口气。
疤脸道人不解道：“韩前辈，是否遗漏了什么？”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作业布置得太少了。”
“……”
听见她这话，小猫虚幻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来，星星眼水汪汪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熙霖四肢着地，利齿凸出嘴角，哈喇子流了一地。
他想夺回那个猎物。
“喂，你饿不饿啊？”兰疏影接过狐狸，故意问他。
“吼！”
熙霖恶狠狠地瞪她。
这就是猫的主人。
抢他食物的都不是好东西！
“吼！！”
别挡路，不然连你一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