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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聂韶音撇嘴娇笑，道：“哼，下晌去给舅舅舅母拜年，若是他们给我红包与哥哥们有差别，我可不依！”</p>
邝真不由笑出声来：“韶儿你可真不给哥哥们活路了。”</p>
邝匀也道：“今晨，母亲与大伯母都说了，待你来了，我和大哥的红包才一起给。可昨夜守岁我便听到了，她们二位商量好了，要把我们兄弟二人的份儿减一减，给你那份添一添。”</p>
他的声音平板，一派正气，任谁也不会怀疑他说的是事实。</p>
聂韶音不由愣住:“啊？舅母他们真的这么说？”</p>
“可不是么，我也听见了。”邝真严肃地道:“我可以对天发誓！”</p>
邝于蓝笑道：“瞧瞧，就你小心眼儿！”</p>
“好吧好吧，是我小气。”聂韶音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轻笑。</p>
其实，她是真的贪那点红包么？自然不是。</p>
别说邝家兄弟，就连她自己，与邝于蓝都是生疏的，虽然感动邝于蓝对自己有母爱，终究不常在一起相处难免疏远，于是她故意这样说话活跃气氛。</p>
经过她这么一个润滑，众人谈话氛围也都还好，邝于蓝又问了一些邝家的情况。</p>
她谨小慎微习惯了。很识趣地问得很浅，不去深探，基本都是一些邝家人过得怎么样、大家身子怎么样……之类的话题。至于聂韶音的事，她基本不问。十几年来不曾照顾过女儿，如今孩子长大了，当娘的哪里敢管那么多。</p>
众人嗑嗑瓜子吃吃点心烤着火盆，年味儿甚浓。</p>
临近晌午，邝真便提出要告辞。</p>
“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吧？”邝于蓝依依不舍，拉着聂韶音的手不放。</p>
聂韶音眨了眨眼睛，道：“母亲，你也知道，聂家没有我的饭吃的。”</p>
活跃了半日气氛，终究还是说了句煞风景的话。这话必须得说，因为这是立场问题。</p>
说出这话表明了，她和聂劲峰是不可能有缓和的余地。</p>
邝于蓝脸色一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委屈你了，韶儿。”</p>
不知道触及什么伤心事，她有些失神，又喃喃说了句：“你本该有更好的去处，是为娘的对不住你！”</p>
这句话说得声音极低，如果不是聂韶音被她握住了双手，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也根本不可能听见！</p>
她听见了，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楚，便问：“母亲，你说什么呢？什么更好的去处？”</p>
她的语气特别漫不经心，为的是让邝于蓝放下心防。</p>
然后即便如此，邝于蓝还是一惊，迅速回过神来，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道：“没什么，娘的意思是，你如今有了更好的去处，在不在聂家吃这顿饭都无所谓的，只是为娘的觉得对不住你罢了。”</p>
聂韶音眸光一转，倒是没有再去追问。</p>
虽然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但她也差不多可以确认自己其实是听到邝于蓝不是这么说的。明知道，追问下去邝于蓝应该也不会说出来，时机也不对，所以她何必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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