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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晚上我丈夫回家吃了晚饭一更之后便睡了。到了二更多天忽然心里怪疼的。小妇人吓得了不得急忙起来。便嚷疼的厉害谁知不多一会就死了。害得小妇人好不苦也。”说罢泪流满面。包公把惊堂木一拍喝道:“你丈夫到底是怎么病死的?说来!”站堂喝道:“快讲!”刘氏向前跪爬半步说道:“老爷我丈夫实是害心疼病死的小妇人焉敢撒谎。”包公喝道:“既是害病死的你为何不给他哥哥张致仁送信?实对你说现在张致仁在本府堂前已经告。实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刘氏道:“不给张致仁送信一则小妇人烦不出人来二则也不敢给他送信。”包公闻听道:“这是为何?”刘氏道:“因小妇人丈夫在日他时常到小妇人家中每每见无人他言来语去小妇人总不理他。就是前次他到小妇人家内小妇人告诉他兄弟已死不但不哭反倒向小妇人胡说乱道连小妇人如今直学不出口来。当时被小妇人连嚷带骂他才走了。谁知他恼羞成怒在县告了说他兄弟死得不明要开棺检验。后来太爷到底检验了并无伤痕才将他打了二十板。不想他不肯歇心如今又告到老爷台前。可怜小妇人丈夫死后受如此罪孽小妇人又担如此丑名实实冤枉!恳求老青天与小妇人作主呵!”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包公见他口似悬河牙如利剑说得有情有理暗自思道:“此妇听他言语必非善良。若与张致仁质对我看他那诚朴老实形景必要输与妇人口角之下。须得查访实在情形妇人方能服输。”
想罢向刘氏说道:“如此说来你竟是无故被人诬赖了。张致仁着实可恶我自有道理。你但下去三日后听传罢了。”刘氏叩头下去似有得色。包公更觉生疑。
退堂之后来到书房便将口供呈词与公孙策观看。公孙策看毕躬身说道:“据晚生看此口供张致仁疑的不差。只是刘氏言语狡猾必须采访明白方能折服妇人。”不料包公心中所思主见被公孙策一言道破不觉欢喜道:“似此如之奈何?”公孙策正欲作进见之礼连忙立起身来道:“待我晚生改扮行装暗里访查如有机缘再来禀复。”包公闻听道:“如此说有劳先生了。”叫包兴将先生盘川并要何物件急忙预备不可误了。包兴答应跟随公孙策来至书房。公孙策告诉明白包兴连忙办理去了。不多时俱各齐整。原来一个小小药箱儿一个招牌还有道衣丝绦鞋袜等物。公孙策通身换了背起药箱连忙从角门暗暗溜出到七里村查访。
谁知乘兴而来败兴而返闹了一天并无机缘可寻。看看天晚又觉得腹中饥饿只得急忙且回开封府再做道理。不料慌不择路原是往北他却往东南岔下去了。多走数里之遥好容易奔至镇店问时知是榆林镇。找了兴隆店投宿又乏又饿正要打算吃饭只见来了一群人数匹马内中有一黑矮之人高声嚷道:“凭他是谁快快与我腾出。若要惹恼了你老爷的性儿连你这店俱给你拆了!”旁有一人说道:“四弟不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就是叫人家腾挪也要好说不可如此罗唣。”又向店主人道:“东人你去说说看皆因我们人多两下住着不便奉托!奉托!”店东无奈走到上房向公孙策说道:“先生没有什么说的你老将就将就我们说不得屈尊你老在东间居住把外间这两间让给我们罢。”说罢深深一揖。公孙策道:“来时原不要住上房是你们小二再三说我才住此房内。如今来的客既是人多我情愿将三间满让。
店东给我个单房我住就是了。皆是行路纵有大厦千间不过占七尺眠何必为此吵闹呢。”正说之间只见进来了黑凛凛一条大汉满面笑容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先生请自尊便罢。这外边两间承情让与我等足已够了。我等从人俱叫他们下房居住再不敢劳动了。”公孙策再三谦逊那大汉只是不肯只得挪在东间去了。那大汉叫从人搬下行李揭下鞍辔俱各安放妥贴。又见上人却是四个其余五六个俱是从人。要净面水唤开水壶吵嚷个不了。又见黑矮之人先自呼酒要菜。店小二一阵好忙闹得公孙策竟喝了一壶空酒菜总没来又不敢催。忽听黑矮人说道:“我不怕别的明日到了开封府恐他记念前仇不肯收录那却如何是好?”又听黑脸大汉道:“四弟放心。我看包公决不是那样之人。”公孙策听至此言不由站起身来出了东间对着四人举手道:“四位原是上开封的小弟不才愿作引进之人。”四人听了连忙站起身来。仍是那大汉道:“足下何人?请过来坐方好讲话。”公孙策又谦逊再三方才坐下。各通姓名原来这四人正是土龙岗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条好汉。听说包公作了府尹当初原有弃暗投明之话故将山上喽罗粮草金银俱各分散只带了得用伴当五六人前来开封府投效以全信行。
他们又问公孙策。公孙策答道:“小可现在开封府因目下有件疑案故此私行暗暗查访不想在此得遇四位实实三生有幸了。”彼此谈论多时真是文武各尽其妙大家欢喜非常。
惟有赵四爷粗俗却酒量颇豪。王朝恐怕他酒后失言叫外人听之不雅只得要饭。大家吃毕闲谈饮茶到二更以后。
大家商议今晚安歇后明日可早早起来行路呢。这正是:只因清正声名远致使英雄跋涉来。未审明日王、马、张、赵投奔开封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