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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经年将楚希安抱在膝头上，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笑着道：“希安，你在这里快不快乐啊？”</p>
“快乐……”楚希安奶声奶气，慢吞吞凯酷，“有娘……娘，还有爹爹，快乐。”</p>
“嘿嘿。”楚希安抓着常经年的袖子，清脆地笑了起来。</p>
常经年忍不住亲了亲他软软的小脸。</p>
他本来是想和楚希安说，往后不要老是叫他爹爹，以免暴露了身份。</p>
不过想着，楚希安还这么小，告诉了他他也未必能听得懂。</p>
况且楚希安也足够可怜了，不过是个两岁的孩子，就经历了这么多。</p>
再者说了，上次沈宜安听到楚希安叫他爹爹，不是也没有怀疑什么吗？</p>
常经年想，干脆就顺其自然吧。</p>
和楚希安玩了一会儿以后，常经年就准备回去了。</p>
楚希安虽然对他依依不舍，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爹爹不再和他住在一起了，但是他还是乖乖松开了手。</p>
常经年往外走，正遇见了卿羽。</p>
“常大人。”卿羽微微颔首，行礼道。</p>
常经年轻声一笑，“怎么看着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p>
卿羽撅了噘嘴，“还不是那个什么碧月，要留她在这里伺候两天，可是你看她那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伺候人的啊。”</p>
“沈小姐这么多年来都习惯和你在一起了，用别人自然是用不惯的，还是要你多费心才成。”</p>
卿羽也是点头。</p>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她觉得人一直很好，平素也愿意多说几句话的人，就是当初那个她恨到恨不能一刀捅死的楚和靖。</p>
卿羽是个暴脾气和直性子。</p>
从前和沈宜安过了那么多凄惨的日子，她不得不竖起尖刺来保护自己和沈宜安。</p>
她顶看不惯碧月这种人。</p>
不过沈宜安近身的事情，卿羽还是不太放心交给她来做，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的。</p>
只是第二天，端着一盘糕点进院子的时候，卿羽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腹中有点疼痛，且巧看见碧月从侧房出来，便赶紧唤了她将糕点端给沈宜安。</p>
沈宜安站在门口，瞧见卿羽往外跑，唤了一声，“卿羽，你怎么了。”</p>
“小姐，我一会儿就回来！”卿羽头也不回地喊道。</p>
沈宜安笑了笑，无奈耸肩，然后看向碧月，示意她将那盘糕点端过来。</p>
今早胃口不太好，她没吃多少东西，这会也有点饿了。</p>
碧月显然是个没有伺候过人的，端着盘子的时候，看起来随时都要摔倒。</p>
想来李妈妈平时也都是好吃好喝养着她，等她换来更多的钱吧。</p>
她小心翼翼将那盘糕点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往旁边挪了挪，站着看沈宜安。</p>
“要一起吃吗？”沈宜安将那盘糕点推给了碧月。</p>
碧月从中间捏起了一块翠荣糕来。</p>
“这东西，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就是去庆春苑那天。”</p>
她轻声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十月时清晨的露珠，凉彻人心。</p>
她轻声一笑，叫人看不清她眸中情绪。</p>
“那天，我挨了打，妈妈说，如果我不老实的话，她以后会天天都让人打我，一直打到我老实为止。”</p>
“那天我吐了个昏天黑地，将这翠荣糕全部都吐了出来，”碧月轻声道，“但是我一天一夜没有再吃过东西，整个屋子里能吃的，就只有我吐出来的翠荣糕。”</p>
沈宜安拿向翠荣糕的那只手忽然停顿了一下，骤然觉得有几分恶心。</p>
下一秒，碧月就道：“那天，我想我以后再也不要吃这东西了。”</p>
“但是我忽然觉得，其实错并不是它，而且，这翠荣糕也的确挺好吃的。”</p>
碧月一面说，一面把糕点放进了嘴里，轻轻咀嚼了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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