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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磊……”
程清欢听着程沅兮的梦呓，轻轻叹了口气，“傻丫头，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男人，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吗？”
程沅兮停止了梦呓，喘息声愈加沉重。
程清欢起身掩上门出去，守在门外的阿易上前一步，“少夫人。”
“这次多谢你了，阿易。清安楼那边怎么样了？”
“清安楼被大火焚毁了，无一人生还。”
“好。”程清欢仰面呼出一口气，“阿易，你去休息吧。”
阿易应声退下，听雨楼三楼的走廊过道上只剩下了程清欢一人。此时雨过风停，这闷热的北京城好久没有下过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了。
程清欢倚坐在栏杆上，百花深处的风光尽收眼底。刚下过雨，雾气未散，缭绕在羚欢湖上。不知为何，今年湖中莲花凋谢的比往年都要晚一些，只是这两日忽然就凋败了。
“以羚，沈瑶死了，你是不是也没有遗憾了，所以这满池的莲花才凋零了……”程清欢的声音里难以忽视的颤抖，是积攒了二十余年的恩怨，那些痛苦铺天盖地的卷来，躲也躲不掉。
程清欢抬手拭去脸上湿意，却引来了潮涌般的泪水：
“君子在役，日月不期。吾于室家，如何勿思。”
程清欢的眉目沉在夜色的暗影里，只看见自己沉凝如初的轮廓，却依旧有眼眸光芒闪烁，逼人的亮在一色模糊的黑里，依稀浮动出另一个身形，越来越清晰。她心头一动，泪眼朦胧中不敢置信的凝着那身形，看清他眉宇间的清风朗月，看他风华无限，还有他那只对她情意绵绵的注视，以及桃花春风般的温暖，最后听她启口轻唤：“清清……”
她痴痴看着他，轻轻抚上他的面庞，指尖细细在他眉宇间勾勒，一点一划，只差咫尺的还未触及，姜以羚的身形顿然消失。她心头一慌，伸出的手指还僵在半空，而后轻轻收拢，慢慢垂下。
她忘了，她的爱人已经过世好多年了。
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实在难看，但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程清欢在栏杆处靠了一夜，第二日天光乍明才进屋。程清欢通知了张云雷，但是并没有告知程沅兮的伤势，是程沅兮不让她说的，程沅兮怕自己会影响了张云雷演出。
张云雷得知程沅兮已经回来的消息，结束完舟山三宝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杨九郎赶回了北京。刚到北京的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京郊百花深处，但是却被程沅兮挡在了门外。程沅兮的伤太过严重了，一连几日都没见好，她不能让张云雷看到她这番模样。若是让他瞧见了，他又该夜不能寐了……
吃了闭门羹的张云雷之后跟杨九郎先回了玫瑰园。
“张云雷，我生气了，除非你好好演出，接下来几天都不要来看我。”
这句话一直在张云雷的脑海里循环往复，想的多了，也变当真了。他真的以为程沅兮是生气了，为了让她解气，他只好忍着相思之苦，不去百花深处看她。他给程沅兮发微信会收到回复，但是发过去的语音通话和视频通话的申请都被拒接了。好几个月没见着程沅兮的张云雷，为此感到特别的痛苦……
程沅兮与郭德纲取得了联系，她跟老郭商量是不是可以修养一段时间再复出，老郭答应了。程沅兮未死以及隐退修养的消息经德云社官微和Cloud&Thunder官微公布了出来，程沅兮转发：“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是更好的程九懿！”
粉丝们一直不相信程沅兮会就这么离开他们了，在得知程沅兮还在人间的消息他们喜极而泣，虽然程沅兮并没有公布何时复出，但是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是要好好静养一番的。待到重逢之日，一定如她所说“会是更好的程九懿”。
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程沅兮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张云雷去了新加坡演出，十日后在深圳有一场三宝演出，所以程沅兮打算“全副武装”的去追一次专场，就像其他二奶奶一样，以粉丝的身份去看自己喜欢的人。
这次出门，程沅兮是以那个设计博主的身份去的，并且在两周以前就已经发出了自己的应援公告，现场观众可以凭票领取。除了发应援之外，她还是张云雷粉丝团这次深圳三宝的义工，主要负责后台的布置。
程沅兮是十月十日到达的深圳，顶着一张假面皮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首都机场，跟张云雷是同一班飞机。
程沅兮知道张云雷的航班时间，但还是跟其他粉丝一样早早的等在了机场，数月未见，程沅兮也是特别想张云雷的，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整整一个晚上没睡，天刚亮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但没睡多久又醒了过来。索性不睡了，起床洗漱，虽然这次要带□□出门，但还是要美化一下的。于是又捯饬了一番，才带着行李出了门。
程沅兮坐在咖啡厅里，点了一杯牛奶，优哉游哉的等着张云雷。
“媳妇儿，我跟九郎出门了，带了Justin和天天~”
……
“媳妇儿，你在姑姑那儿要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哦~【可爱】”
……
“媳妇儿，我们到机场了，好多人【撇嘴】”
程沅兮收到张云雷到达机场的消息，才起身离开咖啡厅。她刚刚办理完行李托运和值机，就看见一群炮姐拿着相机簇拥着过来，不用猜就是张云雷他们了。她将登机牌往背包里一扔，就举着大炮往候机大厅走。
第一回送机的程沅兮没什么经验，完全干不过那群身经百战的二奶奶们，要不是仗着身高和设备好的优势，怕是连张云雷和杨九郎的头发丝儿都拍不着。
杨九郎扶着张云雷办了值机，过了安检，这回跟着的助理是董九涵。有杨九郎和董九涵在，程沅兮再放心不过了，这两个人都是又细心又没脾气，恨不能将张云雷当老祖宗供着。
张云雷一直提醒着粉丝们要注意安全，粉丝们见着张云雷虽然很激动，但是还是跟张云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们都知道自家的小角儿是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张云雷走的很慢，身体里左半面全是钢板，走路太快会很痛。他慢了，粉丝也是跟着他慢慢行进。程沅兮等在前方，调好焦距，对着张云雷和杨九郎的正面高速连拍。
人群过来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程沅兮，当然正在调相机的程沅兮也没有注意到就要撞到的一大波二奶奶们。
程沅兮突然重心不稳，下意识的将相机紧紧护在怀里，虽然自己摔得很惨，后面挤上来的也差一点踩到自己，但是相机没坏就行了，那里面可全都是她最亲爱的啊！
“大家都停一下！”张云雷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摔在了地上，让杨九郎扶着自己朝她走了过去。
程沅兮腿上的棍棒上还没好利索，再加上最近天气潮湿，她一时间腿疼的厉害，想站起来却没能如愿。忽然腋下多了一只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没事儿吧？”
程沅兮循声望去，是张云雷！
“下次小心一些。”张云雷的声音很温柔，让程沅兮不自觉的就陷入其中。当她回过神来时，张云雷已经离开了。
程沅兮怔了一会儿，“磊磊，原来你对你的姑娘们这么好，怪不得喜欢你的人越来越多了。”
程沅兮也没多做停留，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遗落之后，就前往候机大厅等待登机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广播就提醒他们可以登机了。程沅兮是跟在张云雷后面上的飞机，因为前面人太多，她不想又被挤倒，她背上的伤才刚刚愈合，刚刚被撞的那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裂开。为了安全起见，她就慢慢来，反正飞机又不会跑。
程沅兮起初并不知道张云雷的舱位和具体位置，只知道是哪架航班，所以机票是随便买的，买的商务舱。但是当她上了飞机后，却发现张云雷和杨九郎竟然跟她同是商务舱，位置就在她的左手边，而且就是一条过道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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