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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也曾经自暴自弃过,把自己所写的那些大字撕掉,或者把那些书籍扔出去,决心自己干脆破罐破摔的再也不学习了。但很快,他又想起父母以及祖母对自己的殷殷期盼,再次拿起书本想要克服所有的困难,在学业上取得一定的成就。
要知道,他学习这几年来,一直在这样的循环中不断的挣扎着。之前也只有老先生一个人知道,他学业的真正情况。他也偶尔的能够在心底自我安慰般想着,可能是因为老先生是知名的大儒,所以先生的要求格外的高吧。所以自己才会觉得,他怎样都没有办法达到先生要求的水平,也许自己这样也还算是普通的情况。
那时候,他是真心感谢二哥的,同时更是深深的厌恶自己了。讨厌自己怎么如此的无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明明是跟着大儒老师学习了那么多年,却是什么都没有学会,顶多算是不是个文盲,能认识字罢了。
那个时候,赵荣就已经下定决心,回家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向那位大儒先生讨教。不管他有多么厌恶,自己打扰他看书,也不管但凡自己发出任何动静的时候,那位大儒先生会用怎样蔑视的眼光注视着自己,自己一定要克服胆怯,一定要向大荣先生讨教,一定要在学业上取得进步。
赵荣也没想过,学到什么程度,要参加科举什么的,他只希望,自己下次再见到二哥的时候,也能够畅所欲言的,和他谈起古往今来的那些事情。也不需要,二哥再怎样特意关照自己,在言辞上都要有所顾忌。
但是赵荣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小桃在说些什么。原来二哥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愚笨的,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块朽木,并不觉得自己是天生就比别人蠢笨,无法教化。二哥他们兄弟两人,甚至觉得并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他为大儒先生,这才导致了自己在学业上的这种种的困境。
仿佛是那一霎,那一直压在赵荣心中的一座巨石,突然消失不见了。赵荣在震惊之余,却感觉到浑身都是一轻。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如别人,低人一等的那种想法消失不见了,原来自己学业上的问题,并不只是因为自己蠢笨。也是有可能,还是因为自己的那位大儒老师。
想到这儿,赵荣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该怎样形容了。是该雀跃于自己并不是蠢笨如牛,还是该伤心于,就连自己授业的老师也在算计自己。
小桃当然不知道,赵荣此时心情有多么的复杂。他只是觉得,自家少爷从刚才他说的那番话之后,脸色变得更为奇怪了。但好在,少爷表情并不像刚才那样红白交替的那么明显,甚至于整个人都有崩溃的那种迹象,而现在的少爷,表现得更为平静。
刚才少爷虽然也没有说话,但感觉少爷整个身心仿佛都不在这个书房中,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眼前现在少爷却能感觉到,他实实在在的就在自己眼前。甚至于小桃能够清晰的看出来,少爷在纠结的情绪之外,仿佛还变得轻松了一些。
但小桃是实在没有办法,体验赵荣现在真实的心境的,他只是觉得,少爷没有说话,那就是已经听进去自己的话语了,是在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解释。
一时间书房中居然安静了下来,赵荣和小桃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赵荣是想着自己的心思,此时他心中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五味陈杂都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他就想不起来要说话了。而小桃呢,则完全在观察着赵荣的反应。刚才少爷的那样激动反应,可是把他吓坏了。所以现在他虽然又说出了一条,宫少爷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是对于自家少爷在家中处境的怀疑。
但他现在却不急着想要催促少爷做出什么决定,反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赵荣的反应,就怕少爷一个接受不了,再像刚才那样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在小桃这次担心是完全多余的,赵荣此时心中虽然真的是万分思绪都在心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完全与刚才那种不敢相信,但是心中有知道事实如此那种纠结分裂的感觉不同。
他只是现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的感受明显要比刚才听到小桃说,自己父母对自己那一番不是关心的话语要好受得多了。
但是在心中一阵轻松了之后,赵荣又有些不敢相信般的,再一次出口询问小桃:“小桃,你说二哥他们捎话说,他们觉得我之所以在学业上如此艰难,并不是我的原因?或者说并不全是我的原因,你刚才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赵荣实在是很难相信,刚才小桃说的那一番话。难道说,自己一直以来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愚蠢,以至于学业上很难进步。难道这并不是因为自己以为的那个原因,而是因为自己的那位大儒先生吗?
可是二哥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起过太多,有关于自己学习上的问题。毕竟自己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目不识丁。除了认识几个字,就是那些词语连在一起,他理解起来都有些问题。
就看二哥后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尽量使用朴素的话语,并不会再夹杂其他一些典故,赵荣就知道,二哥一定是已经发现,自己对于他话中所提到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清楚,所以才会特意照顾自己。二哥是在特意改变了自己说话的习惯,来避免自己的难堪。
一直以来,赵荣是知道,自己在学业上是很难达到,自己老师想要他达到的标准的。毕竟那位大儒先生每次看一下自己的时候,仿佛都是看到了一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旦凡让先生看到自己,那都是污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