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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最艰苦的日子要走到尽头了。
在陶然队进球的一刹那,替补席上所有人呼啦啦全部冲到场边,就象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又笑又闹,董长江那张从比赛第一分钟就一直紧绷的脸,此刻也终于舒展开,他轻松地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坐在教练席上,舒服地点上从助理那里要来的烟。连补时都算上,这场比赛最多还有不到十分钟,比分二比一,在最痛苦的四月份之后,莆阳陶然终于可以迎来一场久违的胜利。是,比赛场面很沉闷,这点董长江承认,但是一场沉闷的胜利总比酣畅淋漓的平局或者失利好吧。
体育场里坐得满满腾腾的观众同样疯狂。纸花漫天飞舞,喇叭锣鼓口哨响成一片,每当重庆绿缘队员拿球,全场观众就齐声地从鼻子哼上一声,两万七千人同声发出低沉的鼻音,再经过体育场四周渐渐隆起的观众席位一聚音,那声音就象一声沉闷的低雷,闻者不仅心脏会随之一悸,而且还会觉得地皮都在哼声中轻微地颤抖。为了这一场迟来的胜利,球迷同样被煎熬了整整一个月,终场的哨音虽然没有响起,可热情的球迷已经掀起一波又一波的人浪,数十面大旗被一个个棒小伙擎举着,在看台上来回晃动,气势也颇为壮观。
谁都知道胜利来之不易,谁也不想再一次失去这场胜利,场上的陶然队员除了冯展一个人在中场游弋骚扰,别的人都龟缩在自己半场。现在不需要传切配合,也不需要流畅的进攻,只需要相互间保护好,有人顶出去,其他人就别闲着,赶紧去补位,逮着机会干脆就大脚破坏,能把足球踢多远就踢多远,要是能踢出对方的底线,那才叫美事哩。让重庆绿缘那帮家伙们着急去吧!连球场边拣球的球童都知道慢腾腾地把备用足球扔进场,他们也要为自己心爱的球队获胜出把子力气。
欧阳东这时已经披上运动服,脸色阴郁地坐在替补席的最后一位。这是他第二次在比赛中途被董长江换下,不是因为他表现好,董长江让他一个人先下场接受全场球迷的鼓掌,而是因为他的表现实在太糟糕,带球被抢、突破不力、传中没准星,还硬生生失去一次绝好的单刀球机会。就他这样低迷的状态,董长江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上半场没把他换下来。就在欧阳东下场后,陶然队已经连续进了两球,不但扳平比分,还领先一个。
虽然脸色阴郁,欧阳东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喜悦和兴奋,尤其是第二个进球之后,他和别的队员一样,一蹦老高,雀跃着冲到场地边去大声欢呼。他对这场比赛的胜利也很期待哩。董长江中途把他替换下场那点子不满意,早被他忘到爪洼国里去了,他还不时和旁边的曾闯说上几句。年初,在二队表现优异的曾闯被提拔进一线,虽然还没正经上场参加过比赛,不过偶尔还是会被董长江列入大名单,在比赛的垃圾时间也能捞到几分钟的出场时间。
董长江偏头对助手小声嘀咕一句,助理就过来招呼曾闯准备上场。大局已定,让同样身为后卫的曾闯上场,既可以让小家伙感受感受场上气氛,也能添一分防守时的力气。曾闯兴高采烈地站这里,脱掉罩在身上的运动衣,下半场他都热身好几回了,就盼着能上去踢几分钟。借着放运动服的机会,他弯下腰,小声和欧阳东说道:“东子哥,今天晚上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就说!”能上场就有丰厚的比赛补助,更不要说还有胜场奖金,经常和强子一起蹭欧阳东吃食的曾闯今天总算逮着机会请客了。欧阳东只笑着虚摆摆手,同样小声地说道,“完了再说吧。”
就在曾闯站在场边拧腰踢腿蹦达着等待死球机会上场时,场上却风云突变。
重庆绿缘从左边路搓起一记高球,足球飞近禁区,禁区线上两三个人同时跳起来争抢它的第一落点,混乱中,谁也没看清楚足球到底是砸在谁的头上,反正它落下又跳起,一个陶然队员用力把它顶出禁区,一个重庆绿缘队员又把它从禁区右边沿*来……黑白相间的足球就这样在人头顶上跳了四五回,最终还是被众志成城的陶然队员给顶出禁区。可足球恰好落在禁区正前方,不待足球第二次砸在地上,一个正在这一块儿寻找机会的黄衣球员冲上前就是一脚,足球贴着草皮就扑向球门。
猛然从人缝中窜出的黑白色幽灵倏地钻进网窝,直到它顺着球网滑落到地面上,陶然的守门员还在楞楞地发呆。在禁区内纠缠的人挡住他的视线,他根本没发觉那个重庆绿缘队员的射门,而当他看见足球时,已经没时间去扑救。
本来喧嚣一时的体育场顿时安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就让热情似火的球迷们从头顶凉到脚心。
即将到手的胜利就这样化为泡影?不甘心接受平局的陶然队倾巢而出,连两个边后卫都压过中线,围着重庆绿缘的球门就是一通狂轰滥炸。现在轮到重庆绿缘手忙脚乱地防守了,虽然很被动,不过他们的防线倒很稳固。缺乏中场组织调度的陶然队难以形成合力,也没有找到很好的突破点,他们只能从外围高高地起球,然后再期冀在禁区里找到那么一次机会。这种机会重庆绿缘当然不会给,要是有可能,他们还要打打陶然的反击,让两三个队员冲击下陶然的后防线。这样做的目的倒不是说他们还想赢球——三分钟加时至少过去一分半了,这点时间哪里够打一次成功的反击?反击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一种手段罢了,谁还指望真能弄进去一个半个的?踢平就不错,何况还是客场。不过要是真有好的反击机会的话……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赶在陶然队两名中后卫关门拦截前,重庆绿缘那个灵活的中场轻松地把球望前一趟,机敏地侧身躲开劳舍尔,又跳起避过那一记飞铲,劳舍尔拼着吃牌拉扯他的衣襟也没能让他停下来。他摆脱两个后卫的纠缠,发力追上速度渐渐慢下来的足球。现在,他面前就剩一个位置靠前的守门员,他离球门至少有六七米,要是他能搓起一粒高球……
这个重庆绿缘球员没搓高球。他自己都对自己射门的准星和技术没信心,他只想着靠球门近一点,再近一点,只要距离越近,成功的希望就越大。他就要带球冲进禁区了,从队友的呼喊中,他知道身后有陶然队员已经追上来,可他离禁区还有一段距离……
董长江蓦然闭上眼睛,痛苦得脸颊都在抽搐。那个该死的家伙怎么就敢冲出禁区?怎么就敢在禁区外去扑人家的脚下球?他难道没看见自己的队友已经追上来了?就算没队友帮忙防守,他守在球门前也比送人家一个点球好啊!
“董指导!董指导!”旁边的助理低声喊了两声。
董长江只是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场上,腮帮子咬得紧紧地,嘴唇煞白,额头上青筋一根根蹦起。他两耳中尽是嗡嗡的幻音,助理教练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回基地的一路上,金杯大客车上没一个人还有说话的心情,连一贯爱说爱笑爱热闹的外援特瑞克也象一只焉气的公鸡,闭了眼睛假寐。那个守门员独自一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客车后部一个角落里。从比赛结束到现在,没有队友或者教练来批评他那次冒失的出击,甚至连怨恨的眼神和脸色都没有,别人压根儿就不理会他,权当作没他这个人。他只能一个人缩在这角落里自怨自艾。他现在倒真希望有人能狠狠地骂自己一顿,哪怕是揣自己一脚也好啊。
大客车开进基地的大门,一个助理和董长江嘀咕两句,就站起来大声宣布:“还是老规矩,放假两天,星期二上午九点开始训练。”队员们都没吱声。坐在前排的董长江抿抿嘴,做势要站起来再补充几句,可手一撑在座位的扶手上,他就觉得浑身软得象一滩泥。还是算了吧,这时候再说几句狠话有个屁的用处,就让这群家伙闹腾去,他倒要看看,星期二上午哪个龟孙子敢撞在他手里!
欧阳东匆匆忙忙地跑回寝室,脱掉有陶然标识的运动衣运动裤,换上一身时令衣服和皮鞋,拎着手机包就穿出宿舍。绕过俱乐部办公大楼,在宽敞的停车场上,周富通已经叼着一支烟,坐在黑色桑塔那轿车驾驶员位置上等他了。
周富通是年初从省城顺烟俱乐部转入的前锋,虽然才二十八岁,却是两个孩子的爹,每到比赛后的休息日,他都会开车回省城去享受天伦之乐,有时下午的训练结束,他也会开车回去兜一圈。没买下刘源那套电梯公寓前,欧阳东和他的交往只算一般,可自从也在省城安家落户,两人的关系就日见密切起来。
“今天我来开车?”欧阳东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道。
周富通点头应承一声,从驾驶员的位置开门下车,欧阳东又解开安全带,挪到驾驶员的位置上。他上个月才考了一本驾照,开车的瘾头正浓,俱乐部里谁的车他都摸过几把。从省城到莆阳俱乐部基地来回一趟得三个小时,没辆车真是很不方便,他又不能总是搭周富通的顺风车。他拿定主意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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