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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欧阳东脚踝上的伤也一天天地好起来,他现在已经再不用每日里糊那些气味难闻的药膏,要去做点什么检查化验的话,也不需要随时在腋下夹着根拐杖,最重要的是,他总算能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到大街上去随意溜达了。这些日子整天价呆在医院里,把他给憋气得……那滋味简直没法和人言说。
"恢复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下个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即便是出院你也不能立刻就上场打比赛,得再好好调养十天半个月的。"那位运动医学专家把欧阳东的脚扳过来摇过去,仔细观察了脚踝的灵活性、询问了欧阳东的感觉之后,他对欧阳东现在的情况很满意。"等你们俱乐部的队医下次和我联系时,我就在电话里告诉他,你的出院证明上我也会写上这一条的。"欧阳东点点头,就陪着笑脸说道:"这还不是多亏了您。要不,我这伤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那专家显然没把欧阳东这些感谢的奉承话放到心里去,他扔下一句"好生休息,别乱跑,再出事就不是闹着玩了。你们这些年青人……",便领着两三个医生护士走出这小小的病房。还有好些个病人在等着他哩。
医生们前脚刚刚出门,欧阳东后脚就从床上蹦下来,在壁橱里一通翻拣。这几天,有一部报纸电视里正在哄炒的电影要首映,他想去市区里的大电影院看看能不能买到一张票——哪怕是先买下后两天的票哩。专家的那些交代他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这有什么呀,他又不去踢比赛,又不去训练场,就是坐坐车逛逛街瞧瞧人,难道就会再把脚踝扭伤?就说他今年在走霉运,可总不至于就倒霉到这个份上吧。
T恤衫、长裤、袜子,还有皮凉鞋……他总不能穿一身病号服就向外跑吧,他要真敢那样做的话,多半他会被人扭送去别的医院——最近没下雨呀,怎么精神病医院的墙就会垮了呢?前几天丁晓军来看他时,把那个罗马尼亚主教练最近颠三倒四的举止好一通形容,说了好些刻薄言语,这个关于精神病医院的故事,就是他对那罗马尼亚老头儿的形象比喻。
想着丁晓军那副一本正经的瘦长脸,还有他说出这些尖酸话,欧阳东脸上就忍不住挂出几分笑,这家伙,他那些话都是怎么想出来的?下雨、墙垮了、精神病医院,这些事他怎么就能联系到一起呢?还有啊,上次他问余嘉亮点什么事,年轻的队友吭吭哧哧半天也没撕掳明白,丁晓军跷着二郎腿悠悠闲闲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不但不帮着余嘉亮,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昨天晚上洗澡了吧?",这没头没脑的话教欧阳东和余嘉亮半天也没弄懂意思,最后还是他自己来解释:"你昨天晚上要是没洗澡,脑子里怎么就会进水了?这点小事也要支吾半天?"
这个嘴上不积德的家伙……欧阳东在肚子里咕哝一句说不上骂人的粗俗话,手里拎着衣服鞋袜转过身。
当班的应巧就站在半掩着的门旁边,板着一张俏脸,冷冷地看着他。
"我……这些,这个……"欧阳东立刻就变得支吾起来,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能抖搂出一句囫囵话。
应巧就没搭理他。她就站在门边,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皱起眉头冷冷地看着欧阳东,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着责怪和嗔怒。一直到他知趣地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壁橱里,又灰溜溜地爬上病床,她才走过去拉开壁橱门,把那些塞填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一理顺。
"你,还没下班呀?"欧阳东斜靠在被褥上,抓起一本书,却没有看,却讨好地向应巧问道。
"你几时变得关心这些了?"应巧连头都没有回,"是想着我下班了你好偷着溜出去吧?你是不是已经溜出去过了?"她楞了欧阳东一眼,他立刻便把准备为自己辩解的话咽回肚子里。应巧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件深蓝色的短袖T恤衫,这正是他昨天出门时穿的那件,昨天回来他顺手就塞在壁橱里了。
"你怎么就不知道个好歹?没听见王主任说么,让你多休息休息。等你好了,还怕没有鲜蹦活跳的时候?!难道你就不怕真有点闪失,你就不操心自己的脚……"
欧阳东咂咂嘴,吞下一口唾沫,眼睛却转向别处。他能说什么哩,还有什么比让人抓住现行更教人难堪的?他现在就后悔一件事,为什么昨天回来时图清闲,没把那出门的衣服裤子一块拿去洗了。
"就是!你这个欧阳东,一天不说你,你就敢上房揭瓦!"人还没露面,丁晓军已经接过小护士的话头,"我早就瞧着这家伙不地道。你看看,这地方多好啊,有鲜花有美女的,还一天三顿不愁吃喝,还不用在太阳地里跑来跑去地一顿爆晒——你说他怎么就不知道这是多少辈子才修来的福呀?依我说啦,巧巧,你干脆就把他的腿都打折算了,省得他见天地让您淘神费力气……有多少好同志还在等着您的关怀呀,怎么这个家伙偏偏就不醒事哩?"
"把烟灭了!"应巧白了丁晓军一眼。他这番话里有骨头,她能听出来。"你可真是小气呀,这么久了,还记得那句话?你还象个大男人么?"
本来还为自己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报复话洋洋自得的丁晓军立刻就没了言语,傻呆呆地捏着半截子香烟,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应巧掩上房门离开,他才说出一句让自己下台阶的场面话。"这个应巧,嘴巴倒是挺能说的。"他紧走两步,把烟头上积了长长的烟灰抖进垃圾篓子,这才坐下来,"我走这几天,你们有进一步的发展么?"
欧阳东便笑起来。这大概是丁晓军最关心的事情吧,隔几天他便会问上一回,然后就不住地叹气,再把欧阳东说上几句——他自己找了个小护士做女友,莫不成就准备让整个足球队的未婚球员都找个小护士?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和应巧说过什么暧昧的别有用心的话,虽然这火辣的重庆妹子从来都不掩饰对他的好感,也不时用言语和举止激励他做点那样的表示,可他心里还揣着一件事,在这事没有个结果之前,他真不能接受应巧的这番情意。
不,这件事并不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与那位在远方省份里做电视台新闻记者的刘岚有关。在前不久那一次对自己的深刻反省中,欧阳东也认真思考了他和刘岚的关系:对刘岚,对他对刘岚的这份感情,他都做了一个在他看来比较合乎事实的判断——执着于事业发展的刘岚未必会这么早地认真考虑婚姻这件大事;而他哩,能预见的未来几年中,他也很有可能在各地的大小足球俱乐部辗转,即便他们之间能确定下那种关系,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能相聚在一起;既然不能长相厮守在一块,那还不如就象现在这样做个比普通朋友更亲近些的朋友好哩,至少当两人在未来的生活中遇见更为合适的人时,也不必为了违背某种承诺而背上心理上的负担。
他和刘岚只是朋友,是老同学兼朋友。仅此而已。
可他为什么不能够接受应巧哩?这话李真问过丁晓军许多次,除了不乘几个钱,模样俊俏的应巧哪一点配不上欧阳东呀,这个榆木疙瘩怎么就偏偏不开窍?难道非要人家应巧先表态?对这事,丁晓军只能装出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义愤劲儿,还人前人后地把欧阳东好好臭一顿。事实上,丁晓军知道欧阳东心里的顾虑,这仅仅是因为他还不能确定以后会在重庆这座城市里呆多久,要是他最终决定离开这座美丽的山城,那他岂不是对不起应巧对他的这份感情?他也曾为此开导过欧阳东:不就是谈恋爱处朋友嘛,又没说非得结婚不可,谈朋友搞对象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二者不可混为一谈,比如他自己吧,他今后会不会在重庆也是天知道的事情,可他不一样和李真好得不得了?感情这东西,就是把握现在;再说了,就便是将来俩人年结婚,应巧也得算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家庭情况也不错,爹妈都是一个什么设计院的工程师,大知识分子,还就这一个独生女儿;第三……他掰着手指头历数着应巧的诸般好处,搜肠刮肚地费了大半天劲,却只换来欧阳东一个哈欠……
"娘的!我几时成媒公了?!"他用这句话为自己大半天的说教划上一个句号,还对欧阳东千叮咛万嘱咐,可别把这事说出去,这事有损他在俱乐部里的光辉形象。
"你和应巧还没牵牵手亲亲口什么的?要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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