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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讨论学问方面的事,他是很在行。
可若让他跟张延龄探讨市场经济……那是自取其辱。
专业不对口。
张延龄道:“大明朝有御史言官风闻言事,他们对于市场上的行情应该很了解,要不问问他们?”
张延龄回头看了看。
没有一个人走出来应答。
明知道会被张延龄呛,会让自己在朝堂上很没面子,还非要走出来丢人现眼?我们才没那么傻呢。
张延龄叹道:“要不还是问问户部,户部对此应该很了解。”
朱佑樘脸色又不太好,本来就是问了一句张延龄筹措归还盐引的事,结果又弄出来这么个尴尬的场面,心里不由怪责那些文官没事找事。
你们明知道不是国舅的对手,还总出来当跳梁小丑,有意思吗?
“户部!”朱佑樘还真是个较真的人,既然张延龄都这么说,他就要刨根问底。
谁让这个话题也是他开的头呢?
周经走出来道:“陛下,如建昌伯所言,市面官盐价格……的确是如此,这两日并无太大起伏。”
听了周经的话,朱佑樘都不想再继续把这个话题深究下去,总觉得是一群弱鸡跟王者在争论,每每都要吃大亏让人知道他们的无能,偏偏却还喜欢跟人讲道理出来争论,连皇帝都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
大概他们自以为了不得,自以为天下无事不通,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弱鸡而张延龄是王者。
无自知之明。
“那建昌伯你早些把户部的盐引归还上来,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只要市面上官盐的价格没超过十五文,以后这种事就不需要再拿到朝堂上来说。”
朱佑樘也烦了。
当初用张延龄整治大明盐政时,官盐价格最便宜也是三十文一斤,现在说不到一半价格不要跟朝廷奏报,不过分吧?
连在场的文臣都无语。
一些不明所以的文官,好像明白了徐溥的操作,其实就是拿“上涨两成”来攻击张延龄,就是不说上涨的基数是多少,故意混淆视听,或许徐溥等人并不是不知道市面上官盐价格几何,只是觉得说出来,变相在抬举张延龄。
可问题是……
你们知道基数是多少,张延龄不知道?你们不说,张延龄能不说?
……
……
朝议差不多要结束。
朱佑樘意兴阑珊,马上就要走。
此时突然李荣匆忙从外进来,走到朱佑樘耳边说了两句话,朱佑樘脸色大变。
“有此等事?”
朱佑樘所言,明显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在场的文官都很好奇,这边还在朝议,怎么会突然有大事发生?难道是西北又有鞑靼入侵?
朱佑樘回头看着在场文官,面色不善道:“刚得知的消息,江赣那边……宁王薨逝了。”
“啊?”
在场的文官也是一片哗然。
刚在查宁王的案子,还说要把宁王朱觐钧叫到京师来质问有关李士实案子的详情,结果朱觐钧就死了?事情有没有这么凑巧?
只有张延龄没多少意外,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朱觐钧历史上本来就在弘治十年就挂了,以他得了肺痨来看,病其实也没法根治,就是在等死的状态,如今李士实贪赃敛财、暗通藩王的事事发,还被朝廷拿到了菊潭郡主和李廷用暗地里跟李士实勾连的证据,朱觐钧就算有心造反,他的身体也不支持。
更何况,朝廷又没恢复宁藩的护卫。
就是说,宁王名义上现在是不掌兵的,在弘治朝时,朝廷处理一切事务都很严谨,怎可能会给宁王暗地里聚拢兵马、造反的机会?
似乎摆在朱觐钧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自我了断。
只要朝廷找不到宁王跟李士实勾连的确凿证据,也找不到私藏准备造反的钱粮,那此案基本就可以到此为止,或许自己的儿子朱宸濠还可以继续当他的宁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徐溥道:“陛下,此事恐有蹊跷。”
张延龄笑道:“徐阁老,我怎么觉得你召对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呢?什么叫恐有蹊跷?哪里有蹊跷你倒是说啊!到底是宁王死没死非定数,还是说宁王畏罪自杀,再或是消息有误等等……”
饶是徐溥老成持重,此时他也不由面色漆黑。
都快被张延龄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