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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跟我走!陈熠的人头看谁先割下!”
燕骑军们求之不得,兴奋得一起嚷:“殿下,你可别跟我们争功!”
江原大笑,他整了一下衣装,接过燕九递来的缰绳,指着我道:“我不会争。不过小心,你们未必争得过他!”
燕骑军们看看我,也纷纷大笑:“凌祭酒,你这次莫非要枪挑北赵皇帝不成?”
我嘴角一弯,跨上白羽,笑道:“正是!我们不妨比比,看谁抢得过我?”扬鞭打马,已经向前奔出。
燕骑士们纷纷跟上,马蹄在黑夜里乱飞,如一柄柄铁锤敲起震耳欲聋的鼓点。
黎明渐渐来临,却下起了漫天浓雾,连身边的人都影影绰绰,几乎看不清对方面目。江原抬头笑道:“真是天助!下令各百长,任何人不得喧哗,悄悄向蓝田推进!”
大约距离陈熠本人驻扎的蓝田大营数十里的地方,稍后赶来的一千燕骑军快马追上,还为江原带来了他的明光铠甲和金翅头盔。包括裴潜在内的新军们也在其中,他看见我,用兴奋的眼神向我示意。
一千多名燕骑军在静默中行进,浓雾掩盖了军队的踪迹,同时也将探听敌方消息变得困难许多。派出的斥候似乎都失去了音讯,迟迟不见回来。前方望去依旧一片迷茫,甚至不知距离赵军还有多远。
燕九担心道:“殿下,要不要停下等待大军聚拢?这样的天气,只怕会有伏兵在侧,我们人数少,一旦中伏不堪设想。”
江原表示赞同:“传令暂停前进,等斥候消息。”又道,“不用急,我们既然找不到敌人,敌人也未必能发现我们。”
过了不久,终于有斥候来报,却带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赵军已经列阵出营,正南方似乎有另一支军队在与他们对峙。江原正要说话,忽然响起一阵隆隆的战鼓和浑厚的号角声,紧接着铁骑奔腾的巨响震动着大地,厮杀声此起彼伏地传来,好像战场就在我们跟前。
我全身一凛:“这是南越的军队!怎么会攻到这里?”
江原看我一眼,静静道:“你说的对,只有南越进攻时才会用号角。难道联军已经打败了河西郡守李成的军队,解了丹凤之困?”他沉思片刻,“看来我们昨日布置偷袭的时候,也正是他们获胜之时。获胜后不知会我军,立刻秘密行军至此。如果韩王主使,他绝不会这样做,所以此刻来的必是宋然,他准备抢功!”
燕七急问:“殿下,越军已经下手,我们怎么办?还没与大军联系上,就算争也争不过他们!”
江原冷笑道:“可见之前被困丹凤,是南越人有意示弱,为了争得联军的主动权而设下的计策。”他转头看我,“这个宋然,果真不是个简单角色。”
我眉头紧皱:“他一直不简单。”
江原命道:“燕九,拿地形图!”说着下了马,就地坐下,仔细看了一会,指着地图上道,“不管是赵军还是越军,没有人知道还有我们这支军队在跟前。现在大雾正浓,陈显坐镇长安,他的援军收到大战的消息后,要想驰援也很困难,我们只要派出五百人埋伏在西北方向,就可以拖住他们。这里,照常理推测,应该是陈熠中军所在,我们只要直冲过去,应该可以遇到陈熠。”
燕九等人听了都跃跃欲试:“好,擒贼擒王!”
江原笑道:“再留二十人在此地,等到我们大军赶到,正好可以一举摧毁赵军中枢!至于南越,就让他们在前面打去罢!”
众人大笑着上马,江原拉住我:“凌悦,你我一左一右,各率五百燕骑军从两翼包抄,直取陈熠首级!”
我并不推辞,指着裴潜所在的新兵笑道:“这二百人给我,另外再给我燕九燕飞手下三百人。燕王殿下,且看鹿死谁手!”
蓝田大营驻地前的平原上,果然已是烟尘滚滚,喊杀震天。只隐约看见双方旗号,却已分不清人马所向。我率军从侧方切入,按照预先估算,向陈熠所在的行辕掩杀过去。
裴潜骑马追上来,顺手将对面几个赵军戳倒在地,朝我喊道:“你看着吧!我这次定立首功,直升千夫长!”
我一枪挡掉旁边敌军刺向裴潜的长矛:“小崽子!你会骑马了?当心些!”
“骑马有什么难!”裴潜不服输地抛下一句话,拍马冲向敌阵深处。
燕骑军们都在周围冲杀,不断抡起枪槊大刀砍倒前面挡路的赵军,所过之处,便是一条血路。
从清晨一直杀到午时,浓雾稀薄起来,我忽然看见人群中有一个头戴金盔的勇猛将军,正挥舞着一柄黝黑的□□。他的枪头十分特别,枪身铸有锋利的钩刺,很像一朵盛开的兰花。他面色沉着,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每一枪舞动,都像下起漫天血雨,枪尖刺透敌人的胸膛,撕裂肌肉,穿金裂箔的痛快。
我大喝道:“陈熠!”扎倒几名挡路的赵军,纵马跃向敌阵中央。
宇文念父子和李成同时大败,越军气势汹汹先一步杀来,赵军中再无克敌制胜的猛将,陈熠除了亲自上阵,的确再无别的选择。
燕骑军听到我的喊声,都齐齐向那边聚拢。有十几人冲到前面,齐齐挺起□□刺向那个金盔铜甲的身影。枪尖相撞,摩擦的噪声令人恨不得捂起耳朵。燕骑军手中□□齐齐折断,他们抽出腰间跨刀,再度上前。
陈熠身旁的护卫涌上来将他们挡住,燕骑军一时无法前冲。陈熠挺起□□,枪尖所及,燕骑军都被他的枪影笼罩,几十人受伤跌下马来。
我看见战阵的另一面,江原也率燕骑军向这边攻来,却也因为赵军阻隔而无法近身。
经过昨夜又兼今天这半日的冲杀,燕骑军体力有所下降,少了开始的猛劲。陈熠周围的屏障越来越严密,逐步在赵军的掩护下向北退却。
燕骑军再次猛冲,无济于事。
突然,南越军阵中金锣声阵阵鸣起,南越军队红色的旗帜如潮水般撤退。赵军一时懵懂,不知该追该退。就在众人正在惊诧于越军突然收兵的诡异时,陈熠军中开始击鼓,赵军立时听令追击。
江原在不远处喊道:“不要放过陈熠!”
燕骑军再次组织猛攻,冲开了陈熠周围部分护卫。我抓准赵军重新进攻的空档,策马穿过层层阻挡,持枪冲向陈熠。我眼睛盯着他黝黑沉重的枪尖,心里却腾起怪异的感觉。
我仿佛看见南越军队中,与潮水般退却的人群相反,有一人从阵中冲出,烈焰般直向这边驰来。
我再次砍落一名赵军护卫,将要靠近陈熠。
那人骑马在百步之外,挽起长弓,勾弦搭箭。
我死死扯住缰绳,白羽嘶鸣一声,前腿直立起来。
陈熠在战圈中挥舞□□,刺进一名燕骑军的咽喉,鲜血喷了他满脸。没有人近得了他身周一丈之内!
他用力拔出枪尖,直起身,一支羽箭却已钉入胸膛,朱红色的箭杆,鲜红的液体滴落,分不清哪个才是本来颜色。
周围没有人再动,可怕的沉寂在战场上一点点蔓延。
我缓缓转过头,望进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里,手一颤,□□跌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