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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如此剑拔弩张的开头,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江原从对面望望我, 接着微微冷笑:“梁王虑得好。越王此时若极力保地,或可令人觉得你心怀愧疚、有意弥补过失。可如今你非但不知悔过, 反而为自己百般辩解,甚至主张割地屈曲,这难道不是错上加错?”
我瞪住江原:“凌悦绝不否认城地因我而失的事实,更不会逃避应得的惩处。但是南越国力雄厚,非一朝一夕可以攻破。如今魏军水军尚未练成,步军也需休整,贸然惹动南越只会空耗兵力。对魏国来说忍一时之痛, 为自己争取备战时间, 才是最务实的选择!”
江原嗤笑一声,对我的话不屑一顾:“此举能否麻痹南越,国人不知;但魏国因你一人割地,却是人人看在眼里!越王方才问如何证明自己为国之心。我也想反问一句, 你做出如此行为, 首先便失了人心,还能指望用什么证明?”
我从牙缝里狠狠道:“主张割地未必不是全心为国,而口口声声要保住方寸国土,却使魏国在天下人眼中丧失信义的,却未必不是怀了私心。”
龙座上传来一声轻拍,温继看看江德阴沉的面色,直身笑道:“国事为重。皇上既已召众位朝会议事, 定然绝无猜忌。对割地一事,诸位或持不同意见,却一样都是为国绸缪。还请就事论事,切莫涉及诛心之论。”
江德警告地扫视一下江原,江原立刻垂头躲开,再抬头时发现我也在冷冷看他,立刻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无耻面孔。只听江德异常严肃道:“越王虽然有感情用事之处,但初衷绝不是为了危害魏国。其在南越所受屈辱,非常人能忍受,南越人对他仇恨之深可见一斑。朕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任何质疑越王忠心的话,免得让天下人笑我君臣没有容人之量。”
温继立刻带头道:“陛下英明,臣等谨遵圣命。”
江德点头,又温声对梁王:“朕知梁王一心为国,但越王不仅仅是南越皇室子孙,更何况如今已被赵氏除名。还望梁王看在长公主面上,不要伤她之心。”
梁王脸上肌肉微动,冷冷道:“既然皇兄发话,臣弟不多言便是。”
温继奏道:“臣有一议,敢请陛下裁度。既然太子越王各执一词,我等心中也有未明之处。不如先请二位各作陈述,然后互辩,在座心存疑虑者也可就事发问,如此或能辨明利弊,以待陛下决断。”
江德微微一笑:“丞相此法甚妥,准奏。”又看我和江原,“你们二人谁先说?”
江原立刻起身拜道:“儿臣愿为先。”说罢走到殿中屏风之侧,肃然又拜道,“承诺割地,我之过失,但不将此三地相让,无以说动南越。若失去越王,同样会造成我国重大损失,割地之约实乃不得已为之。然而三城之地厄淮河上游之要,断不能失之敌手,因此儿臣谈判时便将其定为权宜之计,并无长久交付打算。既然现在已救回越王,便当趁尚未彻底交割之际,以最小代价收回。”
我嘴角一撇,冷淡地笑道:“然而南越并不知太子殿下其实是假意割地,若事先知道,自然不会与你达成协议。也即是说,南越放人建立在北魏切实割地的前提之下。殿下假若立刻收回土地,在南越看来便是毁约,请问你如何向对方交代?”
我边说边将目光投向殿中众臣,“此刻,南越已派出军队和官员去接收城地,我若不肯交割,就必然与越军发生冲突。其结果有二:一是魏军不敌,仍旧被南越占去土地;二是越军战败,魏军保得城地。无论哪种结果,都将导致两国关系恶化,后者则更可能引起南越报复性反击。诸位都执掌国家要务,眼下魏国是否已做好与南越全面开战的准备,理应比晚辈心中有数。没有做好准备的结果同样有二:其一,魏国虽战胜南越,然而自身元气大伤,已无力吞并南越,两国罢兵。其二,魏国再次战败,不得不献出更多城池向南越求和,争得又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总之,魏国想要一统天下又须等到几十年之后。”
众人面色都微微发沉,魏国刚从属国阴影中走出,又因灭了北赵自信大涨,心心念念都是打过长江,一统天下,如何受得了这盆冷水?江德听了神情更是凝重,在龙座上蹙眉良久:“越王,以我魏国现下国力,真的不足与南越抗衡?”
我安慰道:“陛下也不必太过忧心。魏国骑军步军自然可以与南越抗衡,甚至有所过之,但是水军的确远远不及,水军不及,便无法在长江取得主动,这是魏军最大软肋。臣已在各地招募水军新军十万,只需要再等一年多的时间,定然可以训练出一支全新的水军!那时我国履江水如平地,江南已如探囊取物,何况淮河区区三城?”
梁王冷声驳斥:“谁说魏国水军不如南越?越王视我山东水军为无物?”
我平静道:“长江绵延万里,途中无数支流,山东水军虽精,数量却远远不能满足渡江所需。何况山东水军多年无战,是否真正精锐还要用实战来检验。”梁王的脸涨成猪肝色。
江德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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