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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你说,我们兄弟打算办了你,然后就带你离开飞剑宫地界,到时还有谁会管闲事呢?”
另一人伸手就去摸她的脸蛋:“小美人儿,我看你也懂得修炼,只要你乖乖伺候我们双修,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不要脸!呜呜……”女子羞得捂住脸后退。
……
两名修士开始动手动脚,顾平林终于开口:“总算是亲戚,你不管?”
“我的亲戚,你倒是比我还关心,”段轻名叹气道,“但也许她并不需要呢。”
变化只在瞬间。
女子被逼不过,用力地咬了下唇,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在半空晃了下,那发簪竟化作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两名散修完全没料到这变化,不约而同愣住,其中一人察觉不对:“你……”
面前窈窕身影消失,紧接着又现身半空,纤足踏剑,剑尖闪烁着刺目的电光,万千剑雨牢牢地将两人罩住。
“灵山沐雨罢歌舞。”顾平林认得此招,实在是因为它太壮观了。
齐氏名招,岂是两个野修士挡得住的?仅此一剑,两人已经狼狈地趴在了地上,口里身上都在冒血。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女子好像比他们更难过,用剑指着他们,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我……我叫你们别……别过来呀!”
……
顾平林抿了抿唇,移开视线,又再次抿了抿唇。
段轻名似笑非笑地道:“我这位表妹资质不输于齐婉儿,若非是女儿身,必定倍受重视。”
顾平林也觉得好笑。
看来此女便是齐婉儿的姐姐齐砚峰了,这姐弟两人果然命格特殊,除了容貌相似,性子几乎完全相反,一个暴烈,一个细腻,一个刚强,一个柔婉,难怪当初明清子要让他们换名字。
段轻名道:“你好像很感兴趣,需要我介绍一下吗?”
对于齐婉儿,顾平林还是颇有好感,既然齐砚峰无事,顾平林也不打算插手:“不必了,先回去。”
两人回到驿观,天色微明,雨淅淅沥沥地下,院内还不见人,却已摆了几大桶清水,观内小道们很勤快。
顾平林走到房门口,被段轻名叫住。
“魂毒非同寻常,我这里有上品药,”段轻名停了下,道:“此药是新配制的,请师弟赏脸评点,如何?”
顾平林原本要拒绝,听说是新配方,又改变主意:“如此,自当见识一番。”
两人进房间,段轻名自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盒,打开,露出里面浅褐色的膏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黄泉泥,好药,”顾平林接在手里看了看,“不是普通的黄泉泥,应该加了一些东西。”说到这里,他又挑起一点在指尖揉了揉,仔细察看半晌,道:“是淬骨水、云粉、七星蛇母和冥草,不算有新意。”
段轻名道:“师弟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何不试试效果?”
“这是拿我试药?”
“你不敢?”
“有何不敢。”这些成分都是去魂毒的良药,顾平林亦熟知药理,自是无惧,走过去盘膝坐到床上。
段轻名见状道:“需要帮忙吗?”
此番除了肩头,背上也有些轻伤,确实多有不便,顾平林略迟疑了下,侧过身去:“如此,多谢了。”
衣带解开,白袍自肩头滑落,露出后背。
比起少年时,这副身躯依然不算结实,却不再单薄,一把漆黑的马尾长发流泻到腰下,有如浓墨泼过白玉,肩胛骨下,几道爪伤带血,为这幅素冷的黑白画添上了三分艳色。
沉寂片刻,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床沿边坐下。
顾平林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忍不住问:“怎么,伤有问题?”
“没。”身后的声音带着磁性,与平日并无两样。
须臾,背上触感传来,长发被不轻不重地拨开了。
隐隐有气息拂在肩头,他似乎凑近了些。
没有熏香,没有任何味道,却又能清清楚楚地嗅到,那一片空气里的、干净的味道。
手指在肌肤上移动,因为沾了药膏的缘故,有些凉,有些湿滑,使摩擦的感觉变得不太真切。
让这个宿敌亲手给自己上药,顾平林到底不太自在,有些后悔。
手指滑过后背,滑过肩头伤处,停在颈间,抬起,无意中碰了下耳垂。
骤然,那夜的画面莫名浮上心头!
凉凉的,轻软的,蛇信滑过唇上的感觉……刹那间,所有被他抚过的地方都发起热来。
顾平林浑身一颤,有些狼狈地偏头。
“怎么了?”身后人语带关切。
“没,”顾平林尽量让语气平静,不着痕迹地将衣裳往上拉,“还是我自己来……呃!”
伤处一阵剧痛。
顾平林倒吸了口冷气,蹙眉忍耐:“这不是黄泉泥?”
“别动,”段轻名慢声道,“是黄泉泥,再用一些生肌膏,会痊愈得更快。”
“黄泉泥中已有生灵草,何用生肌膏!”顾平林大怒,回头,“段轻名,你是故意!”
“嗳,被看出来了,”段轻名慢悠悠地放下药盒,完全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真是可惜,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
顾平林起身拉上外袍:“想什么?”
“我想嘛……”段轻名看着他片刻,突然微微一笑,眼角眉梢仿佛都被春风染过,“真想听一听你叫疼,看你哭。”
妖怪的想法异于常人。顾平林系好衣带,余怒未消,抬眸嗤道:“我却不知你有这等雅好。”
“师弟有兴趣满足我的雅好?”
“你可以趁早打消念头了,”顾平林负手,“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段轻名也适时打住玩笑:“你身上有长夜的味道。”
顾平林没有否认:“那又如何?”
“是在研制解药?”段轻名轻笑,站起来面对着他,“你还真是什么都要跟我比啊,顾小九。”
距离太近,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来。顾平林不着痕迹地走开两步:“长夜这种高明的剑毒,当然值得挑战。”
“喔――”声音颇有些意味深长。
顾平林回头问:“你的伤怎样?”
段轻名一直看着他,闻言道:“总算想起我了。”
“想啊,”顾平林承认得痛快,慢步踱到他背后,哼笑两声,“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段轻名转身避开:“还是算了,怎敢劳烦师弟。”
“你我是友爱的师兄弟,何必客气,”顾平林不紧不慢地道,“何况我也很想听你叫疼,看你哭啊。”
“啊,好疼……”段轻名抬手扶着额头,斜眸瞟他,“一声够不够,需要多叫几声吗?”
顾平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真是……”
“真是厚颜,”段轻名放下手,“可怜我生得单薄,哪禁得住你的毒手报复,只能厚下脸皮求饶了。”
单薄?顾平林看看面前身材高大的人,嘴角一抽:“段轻名,你当真令我大开眼界。”
段轻名笑道:“能让师弟开颜,我之荣幸。”
大概是相处太久习惯了,此人装模作样的姿态居然也变得顺眼起来,顾平林倒不至于真为个玩笑计较:“再有下次,你就只有等死。”
丢下这句话,他便径自朝往门外走,谁知一开门,就对上两张惊诧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