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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一听,当即笑着回应自己阿娘的吻,“阿娘,你说阿爹能不能收到我们这个吻啊?”
沈连云用鼻尖轻蹭两个孩子的面庞,“一定可以。”
当天晚上,卫懿阳并没有来他们居住的寝宫,后来沈连云才知道,这个君王连夜召集朝中大臣在上书房议事,为的就是想方设法地抵御住阿七带领的白家军铁骑。
看着案桌下跪立的人,卫懿阳猛地将手里的折子扔到了地上,“除了卫临,这大卫难道就没有可用的将士了吗?”
底下一众年过半百的老臣只能将头埋得更深了些,此起彼伏地请罪之声却叫君王心中的火气更甚,“后日的恩科加急阅卷,朕要在放榜当日就举行殿试。”
“微臣领旨。”
看着退出书房大门的臣子,卫懿阳抬手轻揉眉心,他就不信在这大卫找不出第二个冯展风。
“来人,摆驾深阳殿。”
梁友致本靠在床榻上看书,他手里的这本《史册》是卫懿阳命人重新更改过后的内容,上到朝中大臣,下到初试的童子,只要是想要走仕途这一条路,那就必须熟读新君更改过后的史实。
听见门外有內侍请安的声音,他有些诧异,因为这个时间段绝不是那个人来见他的时候。
但无论是不是对方的心血来潮,梁友致都只能放下手里的书,躬身跪立在寝殿中央,静候着来人。
卫懿阳掀开玉色的珠帘就看见,里面跪地的人仅着一件雪白的里衣,他立即抬手示意这个人平身,“怀深还没睡?”
借着对方拉他起身的手,梁友致低头站立,“在思索后日恩科的试题。”
卫懿阳和他在桌边落座后,闲闲地从桌上取过了一个水杯,“那天也是你的生辰,所以我更希望你好好想想自己的生辰礼物要什么。”
他没有用“朕”,梁友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次这人的坏心情不会是因为他的云儿。
他看着递到面前的杯子,恭敬地说了声“谢过陛下”,但是坐在边上的人只是轻笑了一声,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人的笑里有一些苍凉的味道。
卫懿阳给自己斟茶,而是放下手里的水壶后,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朕很少有后悔的事情,但是平生却做了两件。”
梁友致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杯,因为他太明白这个人只是在倾诉,而倾诉的过程中最忌讳被人打断。
“第一件事是答应你放过了个那个叫沈连云的女子。”
卫懿阳说完就发现那个握着杯子的人泛白的指背,只觉得有些可笑,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脾气,而是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处死了冯展风。”
他说完从板凳上拂袖而起,微凉的夜风穿过木质的窗门,直直地吹起了深阳殿四周的宫纱和床幔。
他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宫道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岁月的沧桑。
白家的那个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恩科那一日,宫中到处张灯结彩,连带着良辰殿也在一大早被宫女内饰装扮起来。
蓁儿和佩儿倒是为着这样的热闹难得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所以沈连云也任由他们阖宫上下的跑跳。
她从小宫女口中得知,今日是那个梁大人的生辰,每年在这个时候皇城里都要大肆操办。
沈连云为着这样的恩宠有些叹气,物极必反,盛极则衰,君王对那个人的宠爱到这样无以复加的地步,就不怕哪一日整个大卫反对?
毕竟整个皇城里还没有一位皇嗣诞生降临。
她站在良辰殿的阁楼上,看着远处满宫飘飞的七彩宫纱,心中却生出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