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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有很多人还是旱鸭子,上船就晕。
这在中原大地上作战还影响不大,毕竟除开有数的大河外,很少用到水军,遇到河流也都是渡河而战。
不过颜良可是清楚,日后若要解决荆、扬、交州,少不得要与水打交道。
现在让战士们提前多坐坐船,熟悉熟悉船运,或许也能有些帮助。
在离开泉州之前,颜良特意设宴与另一人告别。
这个值得颜良特意设宴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与他合力击破阙机的牵招牵子经。
在幽州战事结束后,各郡兵马都先后散去,牵招也要率部回邺城复命。
因着与牵招颇为投契,颜良邀请他同行一段路,一起来到泉州。
二人年纪相仿,之前同在袁绍手下时倒是没太多时间接触,这次在渔阳合作默契,一路同行时没少切磋交流用兵技术。
此番设宴,一来为了与牵招作别,而来也是有事要请牵招代劳。
颜良在马城俘虏了阎柔,在渔阳阵斩鲜于辅,又俘虏了阙机。
阙机也还罢了,鲜于辅与阎柔都是此战的罪魁祸首,无论是颜良还是袁熙都没有权限处置,所以颜良便准备让牵招把两个活的一个死的带回邺城,交由袁大将军发落。
酒过三巡,牵招道:“立善兄,你此次连破阎柔、鲜于辅,大败鲜卑各部,可谓是功勋赫赫,大将军必有重赏!”
颜良苦笑一声道:“哎!子经就莫要调侃我了,对于汝等而言,建了功不愁不赏,然与我而言,建功反而不美啊!”
牵招微微一愣,不过就反应了过来,说道:“立善兄不必多虑,大将军知人善用,必不会有所疑忌。”
颜良心道才怪,麴义是怎么死的?
不过他面上却道:“大将军固然心胸宽阔,不过身边却有小人谗言啊,我听闻郭公则近来又频频为大将军召入府中,似乎要得到起复,此人与我结怨颇深,指不定会下什么绊子。”
郭图自从在官渡之战后被颜良当堂驳斥颜面尽失,成为了背锅侠被袁大将军贬官弃用。
不过郭图似乎并不甘心,这段时间来一直在走刘夫人的门路意图起复。
原先在立嗣一事上,郭图是支持长子袁谭的,然而刘夫人喜欢三子袁尚,郭图竟然也改弦更张投入袁尚门下。
袁尚也是来者不拒,将郭图引为心腹,帮着刘夫人一起在袁绍面前吹耳旁风。
袁大将军自从身体抱恙后很少亲自处置政务,大多数事情就交由袁尚处置,接触臣僚的机会也少了许多。
郭图就此找到了机会,重新入了袁绍眼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再度起用。
在牵招带兵出邺城之前,就隐约知晓此事,闻言劝道:“立善兄毋虑,我返回邺城后,定然会在大将军面前代为分说。”
颜良把手一摆道:“子经切莫如此,若你如此做,与你与我而言都无益处。”
牵招这下就懵了,怎么着还不让他帮着说好话呢?
颜良见他表情就知道牵招对袁绍还不够了解,或者说对政治敏感度还不够高。
“此番幽州之事,袁显奕与我多有龃龉,想必呈往邺城的文书会多有攻讦。
不过任是袁显奕如何攻讦,都无法掩盖我拿下阎柔、鲜于辅的功劳,所以我根本毋须多解释,可谓是清者自清。
甚至,我对于袁显奕的攻讦甚至还乐见其成,子经可知其中缘由?”
牵招一脸不解地道:“在下不知,还请立善兄指教。”
颜良道:“如今大将军实据河北四州,与曹孟德分庭抗礼,然曹孟德终究手拥天子,有了大义名分,可以假借天子之手封赏天下。
如鲜于辅受拜左度辽将军、阎柔受拜护乌桓校尉便是此理。
虽者大将军亦拜我为度辽将军以制衡,然我此番建功后,大将军还能如何封赏与我?
我已是度辽将军,领常山国相,手下有兵有地,已经到了升无可升的地步。
若是曹孟德,有朝廷大义在手,大可封侯赏爵,但大将军可以如此么?
拜我为度辽将军还可以说是行尚书台事,可封侯唯出天子,大将军是无论如何不能做的。
那么,对于建下殊荣的我,唯有冷淡处之了。
袁熙的攻讦弹劾,或许便是将此事名正言顺拖一拖的理由,待大家都淡忘了,也就罢了。
所以,无论是袁熙、郭图,亦或是其他人如何攻讦我,子经都毋须站出来帮我解释。
若你太过主动,反容易为大将军所忌,以为我刻意结交他身边之人。
我如此说,你可明白了么?”
牵招也非蠢人,只是没把脑子往政治斗争这方面去想罢了,听闻颜良的解释,不免感叹道:“哎!世事维艰,不曾想还要如此勾心斗角。”
颜良仿佛也不太在意,举杯道:“人活于世,总是难免这些腌臜之事,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牵招举杯相应道:“这也是立善兄先前一定要把俘获阙机的功劳让给我的缘由么?”
颜良轻轻一笑,心道你倒也能举一反三。
“诚然,我以有阎柔、鲜于辅之功在手,区区鲜卑豪酋不过是个点缀罢了,与我而言丝毫无用,于子经却有大用,更何况此战歼灭阙机,子经前后奔波,当可论首功!这俘获阙机的功劳实至名归。”
牵招道:“哪里哪里,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立善兄麾下兵马之雄壮,此战我只是跟在立善兄身后占些便宜,却是愧受了!”
颜良道:“子经兄莫要妄自菲薄,若无某些人掣肘,怕是你早就将这些胡虏驱逐出渔阳了吧!”
牵招回想起与阙机的战斗,摇了摇头说道:“逐之或可一试,灭之实难做到!”
颜良道:“那是无人配合,若有一二敢战之士呼应,又有何难哉?!”
牵招叹道:“哎……不提也罢!”
二人把话说开后,彼此关系又拉近了不少,都喝得有些醉醺醺才散席。
第二天,牵招走陆路,颜良走水路,一前一后离开泉州。
待他们再度相见的时候,河北想必已经不是如今这番模样,是友是敌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