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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公公给她介绍完郡主府的大致构造之后,便连声称天色已晚,爬上方才过来的马车,便回宫里去了。
只留下一个商柠,对着偌大豪华的郡主府发愣。
这一夜,她在挂满罗幔铺着绸被的床上发了很久的呆。她在思考,或者说剧烈自疑。
她今天,确定不是在做梦?
直到夜深,外头有蝉鸣声响的时候,商柠终于在困顿之中沉沉睡去。
嗯,这个被子还有一股花香味。
第二日清晨,她在轻柔的声音中醒来。刚睁开眼睛,这位纵横京城多年的泼皮儿就吓了一跳。
几双清亮的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她。
敢情她睡觉的时候就是个展览品?
大早上的,她就享受到来自十人奴仆的侍候,两个给她绾发,两个给她整理衣裳,两个给她描摹妆容,两个给她喂饭。
哦,还剩下两个,专门给她讲笑话。
这两个讲笑话的最讨喜,两个都是扎着花苞头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商柠问了她们的名字,一个叫羊角辫,一个牛角辫。
这个名字?
嗯?是她的品味有了什么问题吗?听上去怪难过的。以后这两姑娘的孩子,得这样介绍自己的母亲。
这是我娘,她叫羊角辫?
商柠用她混了几年学堂的蹩脚笔墨,参考两姑娘自己的想法,想了两新名,一个叫“绵儿”,一个叫“眸儿”。
羊咩咩咩,牛哞哞哞。
吃完早饭的商柠下意识就要去找自己的八卦盘,这才后知后觉,她的那些宝贝玩意早就被苏衡没收了。
那个阴郁记仇小气大灰狼。
大概是在市井之中蹦哒久了,突然闲下来,商柠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不过,心里这种不舒服的劲儿,很快就被郡主府里的奢华舒坦氛围给降伏。
还有什么比美食、歌舞与笑话更享受的?一个节目不够劲,那就三个一起。不然,就把婢女拉到一起。
做什么?
当然是给她们介绍泼皮一枝花的丰功伟绩。
不过本着泼皮的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决定为了小猪蹄,先怂一把。
进入宫门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苏衡的声音。商柠舒了一口气,乱蹦的心总算是安静些许。
大抵又过了半刻钟,马车停了下来。商柠小心地撩开一侧窗帘,仔细地倪自己所处之地方。她方才光顾着高兴自己不用受刑,竟是忘了...
忘了,她竟然要以郡主身份进宫?!
她这个为非作乱十几年的泼皮大神棍,竟然要进宫去见一个与泼皮天生为敌的官首——皇帝。
张大公公在外头尖着嗓子喊道:“康乐郡主,请下车。”
商柠一激灵,十几年无动于衷的厚实肉,密密麻麻地起了一身疙瘩。
拖是拖不住的。权衡之下,商柠还是乖乖下车,扯着一脸讨好看着张大公公。
张大公公一脸严肃,转过身,带着她往幽深宫径走去。
一望无边的青石板路,与两旁被打磨细致的玄色石墙相互辉映。宫外墙与内墙的道中,两边的墙十分高,甚至遮住了今日的烈阳。
商柠一步步挪着,像个怂到就差钻地洞逃跑的土拨鼠,奄奄地跟在张大公公身后,往一望无际的深宫里走去。
走到腿快断之前,她总算是看到了守内城的将士。
张大公公上前与那些将士攀谈几句,他们抬起头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商柠,行礼道:“末将见过康乐郡主。”
“啊,你们好你们好。”
顶着便宜得来的郡主称号,商柠大摇大摆地就进了全大荆权力之巅——皇宫。
她打量着四周,对内宫的奢靡感到瞠目结舌。这地方简直是铺张浪费,甚至连宫殿的柱子上面都镶嵌着珍珠。
从前老旗头一直吐槽自己剩饭是浪费,她今日才是真正见到了所谓浪费。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那些珍珠,盘算着扒拉下来能换多少珠子去赛马赌蛐蛐。
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张大公公总算是在一殿前站停。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商柠,又转过身,很是无奈地高声喊道:“康乐郡主到——”
得了,逃不掉。
商柠的脸一抽心一狠,提了口气就往里面闯。走进里头,金碧辉煌瞬间晃了她的眼。
满目金色,刺目璀璨。
商柠提起自己因为颠簸而变得破破烂烂的衣裙,走了进去。殿中高台之上,看上去很是消瘦的男子正背对她站着,身着一身明黄龙袍。
这难道就是那个封自己为郡主的便宜皇叔?
现在她该做什么,应该要跪吧,要自称什么,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算了,不想太多。
她一个大跪,尔后大声喊道:“侄女给皇叔请安。”
声音之大,成功震到了那萧瑟的身影。当今圣上浑身一抖,眉开眼笑转过身,慈爱道:“啊,是我的侄女——是我可爱而又可怜的侄女——”
说罢,他直直地向商柠走来,脸上涕泪横流。原本白皙清秀、皎月星辉般的的脸上,都是扭曲一团的褶子。
商柠吓了一跳,眼看着他那鼻涕眼泪就要擦到她身上,她下意识躲开,大喝一声:“慢着!陛下你别哭,我...我..那没带手帕。”
别擦我身上..这才是她真正想要说的。
殿内的宫女太监瞬间冷汗直流,连头都不敢抬,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明目张胆嫌弃皇帝的人?
“你悠着点,”商柠颇有些嫌弃地看着便宜皇叔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别太激动,我,呸,是侄女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嘛——”
皇帝软绵绵地收回自己的手,委屈地看着满脸嫌弃的侄女,满眼水雾。
“小柠柠,没伤着吧,”他道:“朕听说你被京兆尹欺负,忙让人去接你。”
谁是小柠柠?
商柠的嘴角抽抽,道:“不打紧,那对夫妇不敢对你侄女做什么,不必在意。”(虽然她一定会报复回去...)
皇帝点点头。大概是因为排练好的煽情戏码没能出演成功,他整个人都十分忸怩。
“谁说不打紧?”
远远有一声冷冽传来。
这嗓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卿因的身子反射性地缩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