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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知道。”莫如风点了点头。
“阴诺诺又怀上翼的孩子,目前近七个月了。”
孤傲绝以为这样说莫如风就懂了,却不知,莫如风却反问道。“然后呢?”
“你不知道自己想啊?”孤傲绝挫败的吼,见莫如风蹙眉,投降了,接着细说道:“阴诺诺的身子虚,根本无法平安生产,清玉师太诊治后告诉翼,必须找个体质跟她吻合的女子,然后让那个女子怀上翼的孩子,待五个月后,刚好是阴诺诺生产之期,用那个女子腹中的孩子做药引,就能让阴诺诺平安生下孩子,而那个跟诺阴阴体质吻合的女子就是殷眠霜,所以,翼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不然,凭翼对她的恨,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对她的态度大转变。”
孤傲绝的话说完,殷卧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都被搅碎了一般,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
若说御花园的那三个宫女是有人安排,那么白衣男人不谋而合的话,又从何说起,诺儿姐姐不知情,清玉师太跟那宫女的话,虽没直说,可意思完全一样,若没有此事,他们的话为何都一样。
听完后,莫如风有些震惊,错愕的目光望向沉默不语的傅翼,问道:“翼,是这样吗?”
莫如风所问,也是殷卧雪想要的答案,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风筝,源源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打湿了手背。
等了很久,久到殷卧雪失望了,傅翼是用沉默回答了一切,沉默不代表默认,在此时,任谁都会想到,他的沉默就是默认。
呵呵,殷卧雪在心底狂笑,确定了,也死心了,这就是她说服自己得到的答案,因为自己果断的选择信任他,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绝望就有多大。
殷卧雪转身,像来时一样,又悄然无声的离去。
八角亭内的三人,谁也没发现,那抹默默带着绝望离去的身影。
然而,傅翼正准备回答莫如风的问题,眼皮跳了跳,心莫名的有些慌乱,猛然回头,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当傅翼的目光第一次便射向盆栽,看着那摇动的树叶,目光呆滞片刻,又移开,殷卧雪的身影也恰恰在这时候转到拐角外,傅翼慢了一步的目光,连她的衣角都未捕捉到。
心愈加慌乱如麻,突然间,他很想见一人,放下酒杯,欲站起身,孤傲绝一把将他拉住。“喂,翼,我跟如风大老远跑来给你祝寿,你不会现在就要丢下我们两人吧?”
“绝。”傅翼停下脚步,神情错乱。
“我不管,说好了这次不醉不归,明日我跟如风就又要各奔东西,今夜就算你不能陪我们喝到天明,也要喝到深夜,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大不了喝到亥时,我跟如风就放你走。”孤傲绝退一步的说道。
莫如风喝了一大口酒,重重的将酒杯掷到石桌面上。
砰!一声震动声,酒杯也掷碎。
“你发什么狂?”闻声,孤傲绝皱眉看向莫如风,这家伙搞什么东东?
“傅翼。”莫如风站起身,抓住傅翼的衣领,一拳挥了上去,来得太突然,孤傲绝跟傅翼都还未反应过来。
“如风,你干什么?”孤傲绝将踉跄后退的傅翼扶住,看着他瞬间红肿的嘴角,还溢出血丝,不赞同的看向莫如风。
“傅翼,你给我醒醒。”莫如风才不理会孤傲绝,抓住傅翼的双肩,一阵猛摇,似乎要将他给摇醒。
“我很清醒。”傅翼抹掉嘴角溢出的血,抬起拳头,一拳挥向莫如风的脸上。
莫如风一个踉跄,脚下绊着石凳,身子身后仰,脚尖一个旋转,翻身一跃,才避免自己摔得狼狈,单膝却重重的跪在地上,身子如疾风,拳头迎风而上,两人一来我往,拆了数招才休罢。
“清醒?清醒你还相信那鬼道姑的话,老子看那死道姑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打着出家人的旗号,专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你还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傅翼,精明如你,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鬼把戏,以子救子,见鬼去,除了邪术,那有这种残忍的救治法?还以子救子,我呸。无稽之谈,荒谬至极。”莫如风满脸的不屑与鄙夷,他到不是为谁打报不平,他就是不待见傅翼对清玉师太的话言听计从。
他的眼睛很毒,第一眼就能判断出一人的好坏,当然如果是那种道行深的人,他就无能为力,比如,孤傲绝跟傅翼,他就看不懂,正因如此,他才与他们深交。
“我不会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做药引救诺儿腹中的孩子。”傅翼坚定的说道,推开挡在他前面的莫如风,落坐在石凳上,在为孩子取名时,他就放弃了,接过孤傲绝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下,嘴角上的伤越发的痛。
“那个,如风啊!其实刚刚我也只是瞎胡猜,你也别冲动。”好心办坏事,孤傲绝一阵懊恼,他怎么忘了孩子是如风心中的刺,若是谁敢利用孩子来达到某种目的,他敢肯定,如风绝对会跟他拼命,还好那人是傅翼,不然如风就不是用拳头,而是直接用剑。
“阴诺诺腹中的孩子呢?”以子救子,莫如风不信,可是无风不起浪,清玉师太会这么说,就定有她的谋计,阴诺诺肚子里的孩子,或许真有什么问题。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傅翼微不可觉的叹口气,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明知清玉师太不安好心,他却放心的将阴诺诺交给她,深知她伤害谁,也不会伤害阴诺诺,那份自信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坚信不疑。
莫如风没再多问,坐回位置上,仿佛刚刚的事情未发生过,继续畅饮起来。
殷卧雪失魂落魄的走着,双腿无力,突然摔倒在地,殷卧雪趴俯在鹅卵石上,泪水挂在她惨白的脸颊上,淡淡的月光照耀下,晶莹透亮却凉薄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傅翼,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也是你的孩子啊!同样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孩子,伤害我腹中的孩子。”殷卧雪手心重重的拍在鹅卵石上,有些尖锐的鹅卵石划破了肌肤,顿时涌出了鲜红色的血液。
手心很痛,却不及她心口上的痛,当初破浪哥哥用他的命,证明他对哥的爱,否决她的爱,那时候她也很痛,那匕首就像是插在自己身上一般,却也不及此刻的痛。
以子救子,真是可笑,她博览医书,却没在书中看到过,以子救子之说,更何况还要五个月大的孩子,以子救子,可笑,怎么救?如何作药引?
清玉师太对自己所说的话,皇太后对自己所说的话,原来,她抛之脑后,不闻不问的话,才是真正的良言,而她深相不疑的,却是谎言。
“呵呵。”伤极反笑,殷卧雪手抠着鹅卵石,指甲跟肉都裂开了,手下却依然紧扣着。
怪不得不让自己相信清玉师太的话,怪不得他一个劲的在自己面前说,“不要离开我”,“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
白衣男子那番话,他没否认,她还能相信他的话吗?还可以信吗?
也许,他有那么一丁点的爱自己,她可以不在乎他带有目的接近,因为眠霜对他的伤害太深,深到骨髓里,她既然选择做眠霜的替身,就不会在乎他的伤害,可是一旦牵扯到孩子身上,她就不会再默不作声。
“傅翼,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呵呵。”既然要伤害,那么大家一起伤害,谁也别想独善其身,殷卧雪一个人静静的在鹅卵石上趴了很久,浑身冰冷,连血液都快凝结了。
幸福本已触手可及,却在转眼间遥不可及。
草原、桃林的景象,萦绕在殷卧雪眼前,那华丽的舞姿,那悦耳的笛声,突然间,所有的美好都烟消云散,永和宫阴诺诺的话,永和宫门口清玉师太跟那宫女的话,御花园三个宫女的话,亭中白衣男子的话,蓝衣男子的质问,傅翼的沉默,倏地,殷卧雪感觉脑子一片混沌。
顿时,觉得腹部搅痛,所有的意识几乎被剧痛吞噬,几欲要夺她的命,殷卧雪紧抓着腹部上的衣衫,那痛意更甚,孩子,殷卧雪一阵胆战,想爬起身,试了几次都跌了回去,最终无力,眼前一黑,阖上了眼。
“我的孩子。”晕厥那一瞬间,从殷卧雪嘴里吐出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