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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韩遂狡诈,率兵在天水往北度过黄河,偷袭黄河以北。跟散关呼应的陈仓县,如此以来散关庞德来不及支援,韩遂才能依靠陈仓为据点,大部队全部开往东面的扶风,偷袭马腾。
到扶风城外的时候,刘备甚至看见了许多没来及拖走的士兵尸体,被野兽分尸。银月狼凑了凑死尸,却没去吃,刘备知道,它是不吃死肉的。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还有战火烧焦的味道,越靠近城池,土地没被鲜血染红的地方也越少。
随之而来的,刘备和整个龙骑营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重起来。人人低着头,脸色阴沉。
慢慢的。人人下马,步行向城门走去。
这是对战死士卒的尊重,不论他们生前是敌人还是袍泽,亦或是恶人善人,战死疆场的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
偶尔踩到一个残肢断臂,如果附近有相似的,刘备会捡起来,把其回归本体。
慢慢的,后面龙骑营士兵都有样学样,逐渐的行动缓慢起来。
离扶风城池还不足三十丈的距离,他们走了快半个时辰。
或许有人说他们伪善,因为他们就是战争的造成者。但是他们依旧要制造战争,毁灭人命,现在只求一点心安。
刘备内心的杀伐,没有因此减弱,反而坚定起来。
值此乱世,必须以杀止杀,方能营造太平盛世,这就是太平杀道。
隐隐约约,或许他明白了,当初张角也不只是一个简单造反头子。
或许他也有自己的理想,但是终究却成为了许多野心家的垫脚石。
“恭迎主公。”庞统、张飞、赵云、黄忠还有魏延,早得到消息刘备要来,所以提前出城迎接。
刘备抬头一看,内心又是一颤,本以为只有陈到和关羽出事了,但是他们几人,也都受了伤。
张飞和黄忠身上有几处伤口,都还包裹着白布,上面还有血迹。赵云的伤势轻一点,但背上也有一个伤口。魏延吊着一只手臂,好像是骨折了。
就连庞统,腹部也有两处伤口,面色苍白,嘴唇发白。可想而知,当初的一战是何等惨烈,身为文士的庞统居然也深受重伤。
“你们辛苦了。”刘备一个个拍着他们的肩膀,脸色愧疚。
几人眼眶都是一热,庞统强自欢颜道:“主公不必担忧,些许伤还无碍,当初我可是一个人,带兵守住了一条街道,看来以后得改行去做猛将了。”
众人听庞统幽默,也都逗得一笑,气氛好了点。
张飞在旁边忍不住道:“大哥,你快快去看看二哥和叔至,这次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一定去把韩遂给剁成肉酱。”
“带我去看看二弟和叔至。”刘备一听此,顿时脸色又阴沉了起来。
众人走到城门口时,马腾父子几人,也前来迎接,只是也有些重伤在身,他们都看出刘备心情不佳,也未多做寒暄。在安排张绣带兵,在外驻扎,供上粮草后,马腾与庞统,就带刘备前往城内府邸看望关羽陈到。其他人各自都散了,并没有跟来。
走进扶风城,城墙多处破裂,上面许多地方都被鲜血染红了。城门早就不见了,还有烧焦痕迹,巡视的兵马,也大都疲惫不堪,连续十天了,还没恢复元气。
城内的街道房屋,许多都是残败破落,许多人家挂白办丧,到处都可见灵堂摆设。
关羽等刘备的将领,住在一个院子里,有兵士把守。许多刘兵,见到刘备,都是痛哭流涕,他们有许多是新兵,第一次就面临如此惨烈的战争,实在是太严厉了些。
“主公,叔至和二将军就在里面。”走进院子,靠近中间一间房屋,庞统就指着道,门口还有关羽和陈到亲兵。
刘备嗅了嗅气味,有一股浓重的药物,刘备内心有些悲伤,又有些庆幸,庆幸他们还活着。
马腾在旁边道:“皇叔,不可与二位将军多叙,否则耽误他们休息,会影响他们养伤。”
“嗯,我进去了。”刘备点头一声。
门口亲兵,见到是刘备,都是一酸,眼中流下泪。
刘备拍怕他们肩膀,推开门就进去了。
‘咯吱’一声打开门,刘备忍不住捂住鼻子,浓重的药味差点把他熏倒。
皱着眉头,刘备借着阳光一看,是一间客厅,有些桌椅,上面还放有药物。左右各是一间偏房,关羽和陈到应该就在里面。
信不走进左手面一间,就见房内一床,一桌三椅,旁边有书架、盔甲、兵器,还有日常用品。
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用白布包裹,好像一个木乃伊,只留呼吸的鼻孔和嘴巴,还有一对眼睛。
刘备在走进一看,认出眼神是陈到的。
陈到此时闭着眼睛,听见来人了,费劲的扭过头观看,这才见到是刘备。
陈到双眼里瞬间充满色彩,惊喜的道:“主公,终于见到你了,恕我不便,不能行大礼了。”
刘备鼻子听后有些发酸,开口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客气什么。”
“主公不必为我担心,都是皮外伤,不碍事,修养几月就好。”
“怎么样,以后还能杀人吗?”
“主公一声令下,取曹操向上人头没问题。”陈到豪爽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中气十足。
刘备一听,顿时放心下来,只要以后能像正常人一样,就是陈到不能再上战场,他也满足了。
“主公,你去看看二将军吧,他伤的比我重。他就在我对面,这是大夫为了方便医治。”
“好,你好好养伤,好些后,你们便回荆州医治,有华佗和张仲景在,你们能最快好起来。”
见陈到没了危险,刘备就走向对面去看关羽。
当看到关羽的时候,刘备顿时一倒吸一口凉气,就见关羽盔甲躺在被子里,全身也没什么大伤口。
只是,脖子上围了一圈白布,上面有三处靠近咽喉的地方,都有血沁透的圆圈,明显是箭伤。
刘备颤抖的走上前去,摸着关羽粗糙的大手,还有温度,证明还没死。
刘备这才心微微放下,同时眼泪也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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