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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离昧强势出现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直视钟离昧的脸。
钟离昧等待他的凝视，已经等了亿万年。
太久太久了……
终于被他凝望，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然而很快，心悸就变成了心痛。
她听见他说：“你也该知道，我们的缘分，早在离开幻云大陆之前便已经尽了。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足够清楚，却没想到，你根本没有想明白。”
“你要我如何想明白？！”
泪水迷蒙了双眼，钟离昧强忍着想要咆哮的冲动，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低沉嘶哑：“我们相识于神界，共同扶持，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甚至为了彼此而放弃了生命。”
“在神界死去的时候，我们彼此的心中，难道不是都在期待着重逢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当神格归位，记忆也恢复了以后，你却告诉我，你爱上了我铸造出来的容器！？你明知道，那只是我的代替品而已，不是吗？！”
冷君夜不语。
看着他不予理会的冷酷模样，钟离昧再也忍不住。
她瞬移到他的面前，双手抓住了他的臂膀，咆哮道：“你总说让我接受这样的现实，可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接受？！”
“我绸缪了那么久，为的只是归来之后与你双宿双栖！”
“到头来，你却爱上了我的代替品！她本该是个没有灵魂的代替品，连个畜生都不如……”
啪！
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
冷君夜的手平举在了半空中，看着脸偏向了一边的女子，他眸中划过了一抹不忍。
可他清楚，这一世，他必须坚定。
不管是钟离昧还是江凌月，他若认定了一个人，就不能再动摇。
亿万年的寻找中，他早已明了，他的心，已经被那个小东西占满了。
在他的心中，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容器，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哪怕是和钟离昧长着相同的脸，哪怕她的一些特质都受了钟离昧的影响。
可，她只是她。
对他而言，对她的感觉，从来都和钟离昧无关。
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那个倔强、善良又可爱的小东西。
仅此而已。
在钟离昧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冷君夜闭了闭眼，沉声道：“我不许，任何人侮辱她。”
“好！很好！”
直到此时，钟离昧才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痛。
疼痛的感觉，从脸上一直蔓延到了心间，再扩散到四肢百骸。
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它们的疼痛。
痛的无以复加。
“屠苏离天！”眼泪扑簌簌掉落着，钟离昧发誓，这是她来到幻月大陆上的第一次流泪。
也是今生的最后一次流泪。
从今往后，她的字典里不会再有眼泪这个词。
只有毁灭！
她要毁了这些混蛋！
“我发誓，若是让你如愿和那个贱人双宿双栖，我就不是钟离昧！”
留下这愤怒的宣言，她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冷君夜的眉心拧起。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就把目光从钟离昧离开的方向收了回来。
低头，她看向神谕境的禁制，叹息：“小东西，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真的改变了。”（未完待续）